那人一步步走进来,走到水牢那片生锈的铁栏前,自上而下俯视着水牢中正在遭受刑罚的宁姝,一言不发,眼神沉得像深渊。
什么人啊?闲得发慌来看热闹?
宁姝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看热闹的是谁,可是试了几次,也无法在水流的冲刷中睁开眼睛,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虚影,很熟悉,又陌生得让人心悸。
“萧云……翊?”她张开嘴巴,才发现自己嗓子里像塞了一把沙子,“你来,做什么?”
一直浸在阴暗中的萧云翊终于开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隐隐闪着光,似惜似惋似叹息:“还能做什么,我违背母后的懿旨偷偷进来,自然是来看你。姝儿,我曾屡次劝告于你,万不要留在京城,更不该与母后纠缠,你偏如此冥顽不灵。姝儿啊姝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宁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从唇边析出一丝笑来:“六殿下……到现在还要,继续扮演你的情深不寿吗……兴致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啊……小女险些,就要信了。”
萧云翊不悦地拧起眉:“姝儿,在得到你遇到困难第一时间赶来看你的是我,明知母亲得知后会严惩不贷,却还是固执己见的人也是我,甚至曾经几次三番提出帮助你离开京城,保你平安的人还是我。从头到尾,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保护你,可你却一直不领情,如今又对我这样阴阳怪气一身是刺,姝儿,你当我的心是铁打的吗?还是你心里只装得下那个怕死的夏侯轻?你知不知道,他得知你陷入后宫的消息后,他也进了宫面见了母后,只是在遭受母后威胁后,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灰溜溜就出宫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清楚,心里真正装着你在意你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