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成国公朱希忠面露不爽道。
他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国公,亲自登门一个侯爵的府宅已经很掉面子了,居然还要他再等等?
“额……”巩季随尴尬一笑,解释道:“是这样的国公爷,这一次陆绎北征有一名随行的亲信家丁战死,这两天忙着在陆家庄举行丧事,这种时间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陆绎亲自主持?”成国公朱希忠讶然道。
“那倒不至于,但他这几天却是一直待在那里。”巩季随解释道。
“在那里就行。”朱希忠满不在乎的说道:“本国公好歹也是武勋出身,随没有带兵打仗过,但不用像文人一样这般忌讳。”
这……您不忌讳,但别人心里不爽啊。巩季随心中无语了。
而朱希忠也看出了巩季随的担忧,他缓缓向前走去:“北征事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更别说死的只是区区一个家丁,太纠结太在意就显得十分刻意了,这样,本国公可以先不登门,你带我走一趟,就说本国公设宴请他喝酒。”
巩季随心中大骂,得,你要面子你早说啊,现在把我卡在这里,我幸亏只是你的幕僚,要是你的仆从还不得被陆绎记恨死?
不过埋怨归埋怨,巩季随也知道自己还要靠这个东主吃饭,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带着一些上号的祭品朝着城外的陆家庄。
到来庄内,看见在灵堂外面的乃是长平酒楼的掌柜陆东,巩季随顿时明白,恐怕这个战死的家丁在陆绎的眼中还格外重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放任自发的行为,不由感觉庆幸。
得快劝住了国公爷,不然好事没办成,还会适得其反。
“您是?”
陆东并不认识巩季随,但他看见对方提着祭品,衣着非凡,居然来击败他安北哥这样一个陆家家丁,这让他十分错愕,所以连忙上前行礼。
巩季随正色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也说出了自己的来历,他道:“在下东翁成国公听闻了陆府家丁勇猛一事,身为武勋的他感慨万千,于是就命在下特来祭奠一番。”
成国公府的!
陆东一脸的震惊,一旁的几名家丁更是惶恐说道:“国公爷如此大恩,安北哥当不起啊!”
说到底,陆安北也只是一个家丁,换句大逆不道的话,要是陆绎的亲人或者他自己战死了,成国公这样倒也无可厚非,但偏偏走得只是一个家丁!
这是时代的局限,也是现实。
就像没有人会在意自己踩死的蚂蚁,是否会哭泣一样。
在巩季随的一再坚持之下,他还是进去祭拜了一番,他看见了陆安北的媳妇,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乡下女人默默披麻戴孝的回礼,他点了点头,出去后看着随行的陆东小声问道:“家中只有一位遗孀了吗?”
“是啊,我们都是孤儿,自由被陆家收养,能够在如今吃饱穿暖,都得感谢太老爷和老爷,还有夫人。”陆东唏嘘道。
这是不求回报的善举,即便是他们称为家丁后,他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陆家上下从来没见他们当过奴隶,平日里的例钱也和征南军将士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