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骆秉良重重点下脑袋,转过身便要的时候,姚继可忽的开口。
“侯爷,此事有些不妥。”他语重心长,虽然不知道陆绎心中所想,却也知道他绝对是有求于人,才将一叙的地方放在军营当中,让主客移位,好威逼利诱。
“既然是相请,那便要有一个相请姿态,先给他们一个台阶,好叫他们心中有底。”
陆绎瞄了瞄姚继可:“既然姚大人有心,那此事便交给姚大人负责好了,今夜一谈借钱,二谈移民。”
姚继可闻言,立马叫起苦来:“侯爷您莫要说了,下官不过是区区一个知府,如何能够从他们手中借钱?至于移民一事,下官更是的不知道从何谈起。”
“姚大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征南军的经费都在京师,本侯忙着运输物资,没空把那些浮财弄到西安来,让他们也横跨两千里的路,徒废人力。你看见的,本侯轻装上阵,杀得鞑靼人丢盔弃甲。”
“现在不找他们借钱,让他们自己去京师拿银子,或是去嘉峪关以西兑换牛羊驽马,本侯如何发粮饷?让士卒过上一个好年?至于移民,本侯军中个顶个都是好汉子,唯独没女人小孩儿。”
“迁移百姓,还得是这些走南闯北的商会更为熟稔。你说他们行一趟商,多用一个月的时间,百人的商队,帮助百人移民边塞,再带上二百人才能押送的货物,岂不美哉?”
“只要严控商会移民死亡人数,以到达西域的百姓数量,给予商会报酬,就是双赢。姚大人,此事交给商会去做,比我们官府的人去做,都要划算一些。”
大明官吏什么德行,陆绎一清二楚。说这些人尸位素餐,那绝对是夸奖。
捞钱,大明官吏是一把好手,但要去做与自己无关,将自己治下贫困百姓移民边疆的话,绝对没有人赞成。
在他们眼中,这些庶民便是死在自己治下了,也比去了其他地方来得好。
“哦……”姚继可刚想再说些什么,神色却又忽的暗淡的下来。他不想承认陆绎说的没错,大明眼下的确是清谈之分盛行。而始作俑者便是心学的开创人王阳明。
倒不是心学不好,而是任何对个人素质要求极高的学派涌入大量学生,掌握大量资源后,必然会成为投机分子的大本营。
被心学影响的大明官员,务实的人愈发少了。
只要略懂心学,能够夸夸其谈,就能够获得大量政治资源之后,谁还会真正去做事?
想到这里,他刚要叹气,却又想到陆绎规避官员的法子,的确行之有效。商贾重利轻离别,由他们去找贫困百姓,让其迁移边疆,远远比官员的行政命令更为有效。
再将此事跟收入挂钩,只怕商人舍不得任何一个百姓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