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便不言语,婉妃略觉茫然:“我怎么不大明白呢?”
“好有心计的奴才!”舒妃解释道,“那丫头防备家人,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有一笔财物傍身,恰有贼人搅扰,这才托辞被抢,将首饰金银私藏起来。连父母兄长都被她诓骗了过去。”
“舒妃娘娘说的是。”李玉补充道,“新兰的父母都已亡故,兄长亦非同母所出,家中虽有宅院,不过将那偏角一隅舍她居住,据家人回禀,新兰急病而殁,他那兄嫂,过了两日方才听说消息。
“罢了!”寒苓略想片刻,因向成霜吩咐一声,“笔墨伺候。”
随手将两封书信中牵涉皇太后的字迹涂抹一番,寒苓向李玉说道,“你拿了去,请御前的学士细看,这两封信可是出于同一人的手笔,若有临摹迹象,立时前来报我。”
李玉很快回来复命:“奴才奉旨,将这两封手书传示御前,各位大人众口一词,认定两封书信出自一人手笔。”
“拿火烛来,给本宫烧了,不用惊动皇太后,你们也不许再提,免得教皇太后伤神忧虑!”寒苓看向玉莹,“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连数日,后宫上下都在极为压抑的氛围中度过。
翻出淑嘉贵妃构陷兰贵人、戕害皇嗣的罪行之后,流亭再爆猛料,言明皇太后曾因纯懿贵妃偏向中宫显露不满,淑嘉贵妃明白说过,要为皇太后分忧排遣,过不许久,纯懿贵妃暴毙,如今想来,必是淑嘉贵妃用了釜底抽薪的法子,想借毒害十三阿哥离间景仁宫与储秀宫的关系,同时以照顾不周为名,由皇太后对纯懿贵妃兴师问罪,使嘉妃早日登临贵妃宝座,届时皇后有丧子之痛,后宫大权,当然会转移到淑嘉贵妃的手中。
这些原是乌拉那拉氏的揣测之辞,只因与物证切合,经过慎刑司严刑拷问,原永和宫大宫女莹秀、玉莹等人多多少少都有供词招认,怎么看也不教人觉得淑嘉贵妃在两桩大案上清白无辜。
事已至此,莹秀二人也没有什么能够分辩的了,等到寒苓亲临慎刑司,只向她提了一条要求:“请皇后娘娘不要迁怒奴才的家人。”
寒苓很快便答应了下来:“罪不及家人,你们据实招供,本宫自然要为子女积福。”
事已至此,哪怕知道皇后借着和明公主算计皇太后的辛秘,就地翻了出来,未必能教景仁宫伤筋动骨,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为家人积一份福祉,奄奄一息的莹秀二婢得到寒苓的承诺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多谢娘娘!”
弘历看过证词,当真是面沉如水、风雨将行:“好个金氏,竟然如此手毒,朕委实是错看了她的。”
“皇上,虽是错有错着,金氏毕竟有两个皇子留下,如今身死入土,臣妾的拙见,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为合宜。”寒苓顿了一顿,“金氏暴毙,未尝不是天道不忿,假祥嫔之手予以果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