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骞翮双目下移至纸张底页,一揉眼皮,继续凑着纸细认,“七窍俱毁,不明”那一行让他眉头不由锁得更紧。
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但我有一点不明,虎啸亦是钟不归手下之人,他有甚么必要需派两名杀手潜入杨府?”李终南突然发声,面色严肃至极,“难不成钟不归的人就是奔着灭门来的?”
“不尽然……也可能虎啸与我说的是真的。”李韫奕往沈骞翮那处瞟了瞟,用分外不确定的语气道,“他可能真的只是去谈事……并未想犯下杀业……至于他被杀一事……唉……”
“绝无可能,绝无可能,世上怎会有这等巧合之事?”见有起他想,沈骞翮连忙打断,手都快摇断了,“杀手怎会与目标之人谈条件?笑煞我也,若这等事传了出去,莫不成了天下奇闻!”
无人觉得这等事情好笑,也无人去接他的话茬,不是不愿,而是他们似乎在考虑另一个困扰甚久的问题——
“除过这两处以外,可还有甚么莫名的伤?”
公良昃道:“公门中人所配之刀的刀痕出现在了杨埭山身上。”
公门中人?莫不是禹泊成?可是他说他不曾进到杨府当中?这其中可是有甚么误会?还是说禹泊成在扯谎?晓舟珩理不清了,他脑中一片乱麻,也不知是这世事险恶,还是他辨不清人心。
无可奈何之下,晓舟珩只好又把禹泊成告诉他的那些事一字不差地又复述一遍。待言罢,他已是口干舌燥,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李终南反手将他拉至自己身前,为了扶了扶后背,温声道:“原来今晨你经历了这样两遭,让我好生心疼。”
“嗳。”晓舟珩盯着李终南布满血丝的那双眸子,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我这没甚么,我更心疼你些。”
“是么?那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就相互心疼罢。”李终南笑笑,拍了怕右腿腿面,示意晓舟珩坐上来。虽有数人在场,晓舟珩早已将仪范伦理抛掷脑后,也没有丝毫犹豫,就坐了上去。
“也不能排除禹捕头所言为假,说不定是王散与其同伙故意引禹捕头去往杨府附近,就是为了栽赃于他。”李韫奕扭头问向屈夜梁,“你可曾听过王散之名?”
“不曾,应该不是甚么大人物,或是隐名埋姓也说不定。”
听了几人的一番话,沈骞翮也自觉有礼,再扫纸上字句,除过毒以及方才提及的那几人所用武器之外,似没甚么怪异之处。也许那晚碰巧就是各方势力混往一处,一番争斗后……等等!有甚么不对!
为甚么自己差点就忘记了那人!
“等等!”沈骞翮突然高声惊呼道,“你们都不曾见过楼北吟么?”
“还有杨诘。”李终南搂着晓舟珩,淡淡看着面前情绪高亢之人,“沈大人应该问他们二人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