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走,她爹的脾气也不是好惹的。
段宁这人知礼懂事,从未做过出格的举动,程阳也一向是稳重踏实的,她哪个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两人一放到一块,空气中似乎就翻涌起了云雨,她仿佛都能看见乌云堵满了屋内,一场倾盆大雨即将到来。
“夫君再不快些,爹一会可要说你了。”
他头发松松地遮住侧脸,头轻偏向后方,低垂的眸子只看向她脚边的地面,宋凌却不自主地挪了挪脚,生怕他从鞋子上都能看出自己此刻的进退两难。
说完这话没一会,段宁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她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几乎要压到胸口,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喉咙有些发堵,索性掩饰似的也转头跨出了门槛。
木制的大门被宋凌“啪”地一声阖上,屋内一时寂静地可怕。
段宁自始没有抬头瞧一眼桌子另一侧的男人,宋凌走后,他便垂眸收拾起桌上的酒器,顺手又擦了洒落一桌的酒水。
程阳见他果真像宋凌所说的那样温顺,拾掇桌子的动作熟练又灵活,心生喜悦。
“这些东西放着我来吧,你若是没了旁的活儿,就在宋凌那儿坐下,闲聊片刻,跟我一同等她回来。”
段宁仍不抬眼,被泄下的青丝遮住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嫌恶神色,阖眼又睁开后却又是一片温和柔顺。
“闲聊些什么?”
第10章矬子里拔将军,拔出的也……
程阳见段宁对自己未露出一分一毫的不愿理睬,心中大喜,便觉得这事儿可成。
他本就年长,年纪上的优势摆在这儿,谅他也不敢反抗什么。
“反正你自己回了屋里也是要等她,倒不如你我二人在这儿聊两句,还不那么枯燥。至于聊什么,便你来说。”
他说着这话时,就将手覆在了段宁握着酒壶的手背上。
段宁微侧过头,于他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划过几分厌恶,又细细揣摩着他的喜好。
他相貌生得如此都是次要,放首位的该是他此刻是程阳朋友的妻子这个身份,他尚在别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如此放肆,八成便是好这样的,宋凌走了,他谅他段宁一介女子不敢将这种事情往外说,才敢这样。
段宁最善的便是伪装。
他于是回过头来轻轻将手抽了出来,直起身子朝后退了一步,轻声说,“公子有所不懂,女子平日里要做的事,能做的事多了去了,远不止是等他这样轻松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