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装似没了在这儿假惺惺收拾酒器的闲心,转过身要朝外走。
他方要迈步,又让程阳扯住了袖子。
段宁的脚步一顿,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再转过身时却只剩了他一如既往的敷衍似的浅笑。
“公子若是真的想聊,倒也正好打发时间。”
程阳见他回身坐到桌对面,想着这宋家的娘子定是想通了他的好了。
宋凌不行,嫁进来这么些天,哪天不是守活寡?他定是转身之时心里暗暗将他和宋凌做了比较,才恍然觉出了他的好。
他面上掩不住的喜色,可碍于桌面挡着,他碰不到段宁,只好自己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边上,佯装闲聊地讲话。
“宋凌与我打小就认识了,算是发小,只是性子太顽劣,以前也不怎么着家,想来你因了这个受了不少苦。”
他见段宁坐得端庄,心想着他丝毫不像是商人家中的媳妇。
琉城虽离京城远,却正因其偏远穷僻,成了京官遭贬时常被发遣来的地方,因此习气上多沾染了京城那套打心底儿瞧不上经商之人的态度。
程阳虽与宋凌交好,却也只是对他这人坦荡真诚又为人热情的欣赏罢了,若上升到宋凌这商人家子女的身份,他仍是不屑一顾的。
听了他这样直白地讲宋凌的不是,段宁此时连笑意都懒得做。
“别人家的家事,公子定是不太清楚,夫君还未曾做过什么不妥之事。”
“尚未有不妥之事?”程阳笑了声,一脸得意,像是在沾沾自喜终于抓住了他话中的漏洞,“你想,若不是她自己愿意,刚才哪能说走就走,只留你我在这?”
段宁想要嗤笑,却不能戳穿他话中的纰漏,只扯扯嘴角笑了下,于程阳看来,那却是对他的话表示难以言出的赞同。
段宁抬眸打量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估摸着只到自己眼睛高度,看着健壮,却在右臂上有伤,弱点实在是暴露得太过明显。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被程阳忽然伸过来的手打断。
程阳的手搭上他的肩头,屋里有些昏暗,大白天的也没点灯,他的面部忽明忽暗,大多时候是看不出表情的一片混沌。
“宋凌的事我也多少知道,你嫁给他,他也知道是委屈了你,才出此下策,让我来帮忙,毕竟那方面的事儿,她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段宁抬眸,眼神完全不似此刻该有的恐慌错乱,而是隐隐涌动着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