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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的风吹得我有点冷。
我又坐上了公交车。
我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其实我手机里只存了一首手机铃声,我不常听歌,也不爱听。可现在我就想耳边能有什么声音,提醒我,我还活着。
即使它并不好听。
天边泛起紫红的晚霞,天快黑了。
我看着窗外重复了好几遍的景色,是时候回去了。
下车前,我略带歉意地望向司机师傅,自觉多扫了几遍公交卡。
感谢他没有把我当神经病赶下车。
这里离家里还有一站地,我故意提前下车,想考察一下自己未来的生存环境。
可能明天我就要搬到垃圾桶附近去住。
我小范围搜索了一圈,嗯……很干净,垃圾分类做的很好。
我们市最近正在开展文明城市复查。
这下好了,以后不止有流浪汉与我抢食吃,环卫大爷们也来掺和一脚,让垃圾桶不留垃圾。
我不死心,准备走远点看。
在一条小巷子里,我成功找到了一个被遗忘的垃圾桶,里面的垃圾乱七八糟地堆叠着,满出来掉在地上,把垃圾桶围了一圈儿。
很好,我正式把它命名为“顾稷的小巢”。
温馨吧,这里就是我未来的家。
“喵——”
有小猫在叫,我翻开垃圾桶,发现了一只中华田园小土猫。我把它拿到手心里,臭臭的,尾巴断掉了,血渍已经干涸,好脏,好丑。
但是我不嫌弃它,它是我家除我之外的第二位成员,如果垃圾桶也算家的话。
我很喜欢它。
尽管它快要死掉了。
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猫走出巷子,对面就是一家宠物医院。
我点点小猫咪的脑袋,温和地对它说:“小丢,你猫命不该绝,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人了噢。”
“小丢”是我给它起的名字,因为我们都是被亲人抛弃的小孩。
小丢弱弱地喵了一声,我就当它答应了。
不答应也不行,为了它,我花光了我小金库里所有的钱,以后泡面都没得吃了。
我指望它给我养老,卖艺,捉老鼠都可以,我不挑。
医生叫我过几天来接走它,我答应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零点,外面乌漆麻黑的,我掏出钥匙费劲地插孔。
我期待有像电视剧里那样的桥段,比如钥匙刚插进孔里就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深夜还在等待亲人回家,或者骂我两句也好。
然而并没有。
我失落地打开墙上挂着的小夜灯,只有它在黑暗中发出微亮的光。
大家都睡了,家里很安静,半夜了,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去向。
大概都巴不得我消失吧。
我把自己扔在床上。
下面已经不疼了,药放在床头柜上还没开封,我懒得去拿。
果然,有些伤口忍着忍着,它就自己愈合了。
这就是命贱的好。
我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本来昨晚就没睡好,今天又睡得晚,我很困。
走廊外响起脚步声,应该是我爸妈或者是我哥起夜。
奇怪,以前好像没见谁有这个习惯。
算了,一定是因为我每晚睡得跟猪一样,所以这么多年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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