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咦了声,小箩筐就方到一旁,就要起身:“不是说陆掌柜来找你吗?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又落下什么东西没带吗?”
温长青三两步近了前,按住她:“你坐着,子楚已经走了,我有别的事,回来跟你商量商量。”
李清乐眉心一动:“什么事儿啊?”
这程子出事真是出怕了。
从小赵氏一家,到陆景明火烧二房染料坊,再到桃蹊那件事。
从前在家做姑娘,上头有母亲料理打点一切,她虽也跟着学,到底不是独当一面,更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哪有这样劳心劳神的时候。
如今做了人家家里的宗妇,一大家子要她操持着,她又要强,不愿落人口舌,说她李清乐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她想事事都做得最好。
所以也就格外的疲累。
前几日她本该来月信的,可迟迟不来,她还激动了一场,以为是有了身子,也没惊动人,请了小秦娘子来诊脉,结果小秦娘子说她是操劳过度了,导致的月事不调,吃几服药调理调理,没什么大碍,弄得她白高兴一场。
温长青从进了门,目光就始终在她身上,这又是心尖上的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是以他在她身边儿坐下时,把那小箩筐顺手挪开,捏了捏她手心儿:“不开心?”
李清乐噙着笑摇头:“没有,我才从桃蹊那儿回来的,还惦记着她的事儿,偏你又回来说有别的事情,我有些怕。”
温长青把人带入怀中,长臂收紧三分:“怕什么,天塌下来也还有我,我总护着你的。”
他当然会护着她的。
从初遇,他就是护着她的。
青天白日里,李清乐总有些羞怯,便往外躲了躲:“怪肉麻的,有事儿说事儿呀。”
温长青神色中的凛冽才褪去三分,稍见暖意和笑容:“本来要跟子楚出府去办事的,出了门,他又说起桃蹊的事情,后来听见响动,我过去看,发现锦欢藏在墙根儿偷听我们说话。子楚当时就不高兴了,而且……”
他深吸口气,顿了顿:“我不知道锦欢是不是先前得罪过他,他说起话来不客气,当着锦欢的面儿,就提起他对桃蹊的心思。我了解他,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所以他一走,我就问了锦欢,是不是喜欢子楚。”
李清乐整个人都来了精神,脊背紧绷着:“你问了表妹?”
温长青以为她是责怪,面露无奈:“我是做表哥的,问这个当然不合适,但你说那种情况,她一个女孩儿,跑去听墙角,还给我们撞见了,我要不问两句,万一她将来误入歧途,我岂不是对不起姨妈吗?”
问两句,就能免她误入歧途?
李清乐也不是个傻子,拉下脸来:“你到底怎么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