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他拔剑出鞘,剑光刺向小门似闭未闭的门缝。
然后一道粉影轻飘飘地掠上墙头,手中赤虹一挥,迎向白茫茫的剑光。
洛白相信这临急出手的一剑,已及得上堂姐的七成火候。他的功法出自天工坊真传,剑术更是清河洛氏家主手把手的传授,自信就算与号称书院剑法第一的傅轻歌相比,也不至于逊色太多。
至少在赤虹中断他的剑光前夕,他一直如此深信。
剑身断裂一刻,洛白像是手被火烫了一般,飞快撤了剑柄,倒退着急往小巷出口。
就在这时,他才第一回感受到了刻骨的恐惧,学剑以来做过的梦,立过的愿,抛开剑柄一剎便已抛诸脑后。
他的剑鞘已击出,却只是为着争取撕开墙上符纸的时刻。只须外头有人得悉此间动静……
那么,二山主便会目睹他撤剑而逃的模样,看着一个剑客舍弃了剑,自甘于苟安残生。
他手里剑鞘微微一斜,挑向急趋喉间而来的赤色长符。
也因着这,他另一手离墙上的符纸便远了一寸。这一寸,纵使是在赤虹削断剑鞘,割开他的咽喉过后,他也没能补上。
“洛家功法?”他倒下时,听见陈夫人微带讶异地说道。“这飞鹤步火候倒是不差,比得上洛家小姑娘十岁时的功力了。”
那一瞬间,他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学剑。
☆、第十三回
在小坡上扭到脚后,陈悠然没来由地想起了洛家的新家主,那个腿上灵便得匪夷所思的女子。
洛时寒在岳麓住过半年,自己的体术有部份就是跟她学的。只不过练了几个月,腿上的功夫总是练不到拳掌般灵活,人家就没兴趣再教她了。
待得其父逝世,洛时寒回乡继位,甚至没有与她道别。
换作是她置身我的境地,想必用不着他人相助吧。且不提母亲有没有扣留她的能力,像她这样的人,是宁死也决不会沦落成桓玄的鼎炉的。
她承认自己怕死,一直也怕。上一生她活不好,这一世她没活过。
直至遇上了他……
就在这时,傅轻歌自雾中伸来了手。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