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我没想要一个踏不出竹林的老人相助我的事务。那泼妇想来和我没两样,不敢把希望赌在您身上,那么,您的心意一同既往,并不干预世上的事。”
说罢,她对他行了一礼。
“我说得太多了,前辈。眼下我得继续旅程,赶上与某个倔得像我的麻烦人好好说几句话。”
“还请您原谅我的无礼,我对您的期盼既然消磨殆尽,客气也自然地没了存放的位置。说到底,我到底是一介凡人,没资格守护甚么。”
岳麓前山主的二门徒就这么远去了,没留下空隙供老人细想。
雾气遮掩竹林内外,四周道路有意无意地,全被包裹起来。水幕里流淌着时间的尾巴。
老人看着那左倾右摆的长尾,想起了甚么,长叹一声,终究没走近细看。
这一对谈,天色不自觉已暗了一小半。迷雾山的夜里好少看见星辰,但老人的小屋上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见千红奼紫。
可盛放一千年的烟火,是没法教他满足的。许多个夜晚他也曾自问,当初为了一个承诺便入主山中,独待千年孤寡岁月,可曾后悔?
遗憾的,是那对于后来约定的无视。
如他向那白铜雀所言,岳麓前山主言语可含的解释太多,抹去了它原本就难以用上的功用。
不论站到岳麓或是陈氏的立场,他的意志也无落足之地,只得黯然充当旁观。
老人长叹一声,坐到早上放到大门前的摇椅上,一刻一刻地感受着背上的晃动。
这几年来,他残存下来的感受已不算多。
“我只能做到这步了。在你们当中选中其一,决不是当年谢兄想我作的抉择。如果,这说辞会让你觉得一个人的年岁和思想,无助于决断与行事,这见解确是对的。”
“我只以谢兄的名请求你,还那小姑娘自由。”
雾瞬息静止了。渐渐地,它让出一条道,使陈夫人从中行出。
“放过?”陈夫人可要比白铜雀更直截了当。“从何时起,嫁进天下第一名族已成了责罚?”
“如果你出于人道立场,想劝我别要逼她太紧,乘早省省话儿。每年因这迷雾而死在路上的有多少人?若不是这座山碍着,湘境也决不至于长年与北部分隔开来,以至于落后别处何止十数年。”
“而你,阁下,山脉的守护者,可以被人在你的厅堂中出言侮辱,自以为清淡无求地带过。这座山脉对人们到底有甚么意义,值得如此重视?它最大的成果明明已出了山。就在不久前,蛟龙穿越了地底水脉,到了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