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淅筋疲力竭,意识和身体全部散掉了;全无防备地仿佛被催眠了似的。
“梦里......他在.....吻我.....”
“谁在......吻你?乖.....不怕.....告诉我......”
“灿。灿......在吻我......”
亦淅呓语一样的回答,真实而坦率;立刻引起了罗修的警惕!
灿?在梦里?
灿,是他和方亦淅的心魔。
这一点,罗修十分清楚。
事情到此,蹊跷得让人心里发毛。
罗修不相信鬼神,他的专业知识使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所谓“鬼神”都是人心自造的,都是内心里对冥冥“敬畏”的另一种假想。
“清醒时候的所有烦恼,都会随着睡眠状态进入梦中。受过教育的人只能通过科学和艺术的享受来跟生活达成和解,但是这些享受却是唯一不会进入梦中的。”
梦中的痛苦和不快比享受更加常见吧?
方亦淅的梦,明显带着大大的问号。
罗修再一次,审慎地端详了一遍亦淅泛白,没有血色的脸孔——垂下的眼睑,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伤痕遍布的身体,条条血印在皮肤上挣扎着,惨烈而颓靡的味道。
莫名的,心就在那一刻:痛的隐晦,也痒的难耐。
罗修脑子里有一条神经,突然抽动了一下,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就是现在,分开眼前这个人的双腿,闯入他的身体,狠狠蹂躏;一定是这世间极乐的享受吧?
方亦淅迷恋他的身体,喜欢他的进入,甚至沉溺于他的予取予求。只要他勾勾手指,对方就会意乱情迷;两个人的契合,可以达到天雷勾地火的效果。
此时此刻,他想要他,疯狂地想占有他。
不得不承认:鲜血可以刺激欲望。
人,是欲望的奴隶。
满足这种欲望,他只需要抬一下手指就可以做到了。
但........
理智拉回了头脑中脱缰的狂想。
罗修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有点憎恨自己的无耻想法,还有病态的审美。
我是一个医生,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可以有如此丧心病狂的想法?
还有那隐忍未发的嗜血欲?
看样子,愤怒的确可以让人成魔。
罗修转身走到架子那里,打开其中的一个小柜子,取出了一个小巧的医用针管。
亦淅像是被散了全身功力一样,软得像瘫水。如果不是被手拷和脚拷固定住,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了。
听着罗修沉默了好久,又响起的来回脚步声:终于,勉强抬头,硬撑着眼皮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
“验血。”
罗修简短,干脆地回答。
“为...什....么.......不........唔......”
抽血,并不疼。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是让亦淅,不禁地皱了皱眉,发出一声闷哼。
不是疼,只是不舒服。
罗修有过学医的经历,从容不迫地用针管从亦淅的手臂上抽了血样。他要急于求证自己内心的怀疑,并未理会当事人的质疑和拒绝。事实上,此时的这个当事人也没有反对的资格。
“验......血......是......?”
亦淅没有办法抗拒,看着罗修抽自己的血,也没明白这个家伙到底又是抽了哪门子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