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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的外套和毛衣都脱了外裤也脱了 洗手间实在太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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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我想。既然人家已经都躺下了,我还能推掉吗?做就做吧,

又不死人!不过,我脑海里也有了自己的小九九,好你个余辉,你要不把分成提

高二十个百分点,你看我给不给你做!

我叫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躺好了,自己开始给他做。这厮似乎对我手指的细

腻拿捏特别敏感,浑身得劲似的,张狂得很,一双黑乎乎的大手也不老实地想在

我身上找便宜。

女客人还没谁这样骚扰过我。他们一般都温顺地任由我摆布,静静地享受我

带给她们的快乐。可是这家伙却他娘的混蛋,竟然在同性身上找便宜!

其实,要换成女客人这样,我想我也是能容忍的。因为每个男人的潜意识里,

都喜欢被女人骚扰,不怕甚至是欢迎女人来找便宜。但是,对于同性的骚扰,任

我脾气再好,我也容忍不了!我一把将那厮的黑手抓住,回手一拧,只听他痛苦

地尖叫道:"萧师傅放手!"我冷笑道:"兄弟,把眼睛放亮点,我他娘是给别

人做按摩的,不是拿给别人做按摩的!"那家伙受了痛,连忙点头道:"是,是,

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我松了手道:"老老实实躺着,说不定你还能享受到

按摩服务给你带来的乐趣,否则,你的钱就白花了!"那家伙不再说话,闭了眼

享受去了。

一个钟点下来,我气呼呼地便去找余辉,想责问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然后

要他调整分成比例。哪知道经理办公室门紧紧地关着,余辉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恨恨地骂道:"小子,跑?跑我就没办法了么!"我摸出手机,便要打那

家伙的电话,却见秘书台提示我有一条短信,正是余辉发给我的,大意是要我做

完这个之后到苏姐家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了。

余辉和那个姓贾的小姐也许就是去了苏姐的家,但是没必要叫我也去呀,我

算个什么东西?我得打电话问个清楚。

我拨通了余辉的电话,等他接了,我问:"哥们,刚才留言是怎么回事?"

"叫你上苏姐家,你看不懂吗?"余辉笑道。

"操,我问为什么?去干什么?"我恼怒地道。

"不为什么!"余辉嘿嘿地笑道,"我和贾小姐中午要小饮两杯,你去苏姐

那里,等着给她拿捏一下,就这么简单!去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嘿嘿!"

"操,你小子要不说清楚,我他娘哪都不去!"我恨恨地道。

"好了,开一下玩笑而已。你给我听着,"余辉的声音变得正经起来了,"

刚才苏姐给我打电话了,是她找你的,说是要感谢你,专门在家做了好菜等你!

""难道她不陪那个贾小姐?"我好奇地问,"你难道不是带了贾小姐正去她那

儿?""哥们,你以为苏姐是什么人?她能动不动就见这些敲骨吸髓的家伙吗?

"余辉冷笑道,"姓贾的就是想来混俩钱花的主,苏姐能见她?胡乱给点钱让我

打发了就得了!""那她要是再使坏怎么办?"我担心地问。

"嘿嘿,谁使谁的坏?苏姐正想整一整那个自以为是的局长呢!"余辉笑着

说,"好了,和你说这些内幕的东西对你没好处,你快去吧。我把姓贾的安顿在

包间里,我得回去应酬了!"我关了电话,觉得公司里的那些大事与我毫不相干,

也懒得想它。倒是苏姐重情重义,宁肯不见对公司有过大功或者曾经极大地威胁

过公司的人,也要招待我,这很让我感动。

去就去吧,我想。

54。第30则(2)

我去前台销了号,免得他们找我,然后就去等公车。刚出公司大门,就见苏

姐的宝马飞一般驰来,一停稳,小文便下了车,摸出电话就要打,可能一眼发现

了我吧,他关了手机,朝我挥手喊:"萧先生,这里!这里!"我猜可能是苏姐

派他来接我的。果然,我走过去,他便说:"刚接苏姐电话,要我上这里来接你,

呵,你果然就在!"我说:"麻烦你真不好意思!""萧先生说哪里话,苏姐安

排的,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小文说,"快上车吧,苏姐在家等你!"我上了车,

让小文一气拉到了苏姐家。小文让我自己进去,他掉转车头就走了。

保姆小艾回家去了,苏姐一人在家。

我看她穿着家庭主妇常穿的深色衣服,胸前围着围裙,一副舞刀弄勺的形象,

忍不住笑了:"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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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开什么玩笑?"苏姐不解地问。

"一个堂堂老总,公司里多少事情等着你处理,你怎么可能有时间亲自下厨

弄饭菜呢?你不会随便进个酒楼解决一顿午饭?再说,不是还有小艾嘛,用得着

你亲自下厨吗?"我不以为然地道。

第15部分

"人家这不是要真心实意地感谢你嘛,只有亲自下厨才能体现出诚意啊!"

苏姐笑盈盈地道,"你来得正好,快进厨房帮忙弄!"我呵呵笑了:"原来是叫

我自己来做饭吃呀?""自己做的吃起来香!"苏姐笑着说,"我专门放小艾一

天假,就是要自己做一顿饭吃吃!"我不以为然地道:"苏姐,用得着这么隆重

吗?""应该的呀!"苏姐仰着头,咬着嘴唇,顿了一会儿,又道:"这么多年

了,你是我亲自做饭招待的第一个男人!""你这叫我真是无地自容了!"我汗

颜了,忙随她进厨房去,"苏姐,你去休息,让我来吧。"我进厨房准备帮她的

忙,却见她其实早就将该弄的弄好了,已经不用我帮忙了。

"叫你帮忙是假,就想看看你是不是会摆客人架子,呵呵!"苏姐笑道,"

去客厅坐着,看会儿电视,我一会儿就好。去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苏姐的

双手高举着,手上沾满了肉末和淀粉,她便用她的手肘抵着我的腰,将我往外撵。

我知道我在厨房里也帮不上忙,也不故作姿态坚持,出了厨房,到客厅去,

开了电视看。没多久,苏姐就真的做好了,一一端到饭厅餐桌上,叫我去吃了。

吃饭前,她背过身来,叫我帮她解围裙。围裙被她打成了死结,我费了不少

劲才解开。我边解边笑道:"苏姐,好久没下厨了吧?连围裙打结都打成了死结。

""我想想啊,"苏姐仰头作思考状,一会儿道,"八年吧?有八年没下厨了。

""八年没下厨了?"我惊呆了,"八年没下厨了,你今天还下?""我刚才不

是说嘛,人家要诚心诚意感谢你嘛!"苏姐含羞笑道,"怎么?感动啊?"晴儿,

我确实有些感动,自从爸爸妈妈带你去了促醒中心,我就过上了单身汉的生活,

一日三餐都是胡乱对付,好久都没吃上一顿舒心饭了。今天能吃上一顿苏姐特意

做的饭菜——一顿八年没下过厨的公司老总做的饭菜,我能不感动吗?本来老总

请属员吃饭,随便哪个小馆子,属员都会感动得要命的,何况她亲自做?当然,

我明白苏姐请我吃饭是另有原因,名义上好像是感谢我在她醉酒那天晚上对她的

照顾,但是事实是什么,我心中雪亮!不过,我这感动是真感动,不管她是不是

虚情假意。因为能享受到善意的虚情假意,也是一种享受啊,何况我对她一直以

来都有那么一点点觊觎之意呢?

"你真感动了?"苏姐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是,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这

么容易感动?"我笑了笑,我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眼里竟然充满了泪水。

"来,尝尝苏姐的手艺,都丢了八年了,也不知做出来的东西好不好吃!"

苏姐帮我撕下了一片甲鱼的裙边,又给我舀了一勺甲鱼汤。

"吃吧,甲鱼大补,吃了补补身子,我发现你越来越瘦了。这样可不行,得

注意身体呀!你要是病倒了,我估计你那个家一定不会好过!"苏姐一边劝我吃

菜,一边关心起我的身体来了。

晴儿,自从你倒下,这么久从没人关心过我的身体,今天猛然听苏姐说起,

我的脆弱的精神防线,顿时瓦解了!我忘记了去揩自己的眼泪,竟让它们痛快地

流了下来,桌子上的好酒好菜,一会儿便在我眼前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正不争气地流着泪水,突然感到头上软绵绵地,似乎顶着了一团棉花,一

种温暖的热力从那团"棉花"上传下来,使我禁不住一阵莫名的痉挛。

只听苏姐轻声地道:"小萧,我们都是不幸的人,我理解你的感受,你要哭

就哭吧,啊,别憋屈着了!"苏姐站在我的背后,双手抱了我的肩膀,却将胸脯

压在我的头上,又把嘴凑近了我的耳边。

我感觉到了她口里喷出的热气,耳边痒痒的。我伸手揩了揩眼圈,擦干了脸

上的泪水,咬了咬嘴唇,说:"没事了,苏姐,吃饭吧。"苏姐松了我,疑惑地

看了看我:"真的没事了?"我说:"放心吧,真的没事了。不好意思,在你面

前失态了!"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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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上,望着我说:"小萧,不知怎么的,我特别喜欢你

刚才流泪的样子!你刚才的样子令我心跳都加速了!"我强笑道:"苏姐,一个

男人流泪,不会可爱吧?怎么喜欢得起来?""我也不知道,"苏姐幽幽地道,

"也许你让我想起樟楠了吧?或者是因为男人在流泪的时候最真诚,说不上来,

反正我觉得刚才的你很可爱就是了!来,别光顾着说话,吃菜,吃菜!"我们喝

了些酒,都似乎有了些醉意。吃了饭,苏姐说:"歇息一会儿,呆会儿你给我按

按。"既然来了,就没有不按的道理,这我想也想得到,也没在意。

休息时,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苏姐又是斟茶,又是端水果,好一阵,她终

于忙过了,这才靠着我坐下。她习惯地将我的手用她的嫩藕也似的双手握着,搁

在她的大腿上,轻轻地摩挲。

我们在沙发上说了些不相干的话,说着说着就说到按摩上来了。

"小萧,开年后,我准备派你去按摩学校进修,学成后回来负责员工培训。

我的公司越来越大,岗前培训已经是势在必搞了,这笔钱让培训学校赚去,我是

很不甘心的。我准备派你去正规的按摩学校好好学学,然后由你组建我公司的培

训部。"苏姐说,"你想不想去?""想,想!"我一迭连声地道,我没想到苏

姐竟会有这样的安排,幸福得心都甜了。我怎么会这么幸运,居然有机会去正规

学校培训,而且学成后主要从事岗前培训,这可比直接和顾客打交道要轻松多了。

苏姐却转口道:"想去就好,不过——""不过什么?"我生怕这事黄了,

急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我是有条件的!"苏姐笑道,"只怕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一听"条

件"两字,我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余辉,想起他三年艰难的周末,冷汗便真的冒出

来了。

去带薪培训是件好事,我想,就算有什么难以承受的附加条件,我也要争取

去成。我咬了咬牙,问道:"什么条件?"苏姐将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捧到了她

的胸口,双目微闭,停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将我的手放下,重新搁她大腿上,

悠悠地道:"做我的情人吧,我会好好地待你的!"我的身体像触了电似的,一

阵剧烈的收缩抽搐。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从她的手里抽了回来,悬在半空,找不

到搁的地方。

现在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意识被这个意外的附加条件击打成了一团混沌,

混乱得再也理不清了。

现在要我清晰地思考已经不可能了,我作了好几次深呼吸,极力想镇定,可

是,除了心头的狂跳外,我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除了眼前乱晃着的苏姐的脸,

我什么也看不见;除了一片空白,脑子里剩下的还是一片空白……

"小萧,我不逼你,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个事,——你要不愿意就算了。真

的!"苏姐嘴翕合着说。在我眼里,她突然变得陌生了,陌生得我都不敢认了;

可是一晃间,却又变得十分的熟悉,连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我眼前展现,还有那

幽兰的香味,也直朝我的鼻端逼近。

"小萧,你答应了我,我会把城南的盲人保健按摩院送给你,并由你组建按

摩培训部,另外,我会送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一辈子用的了。"苏姐的嘴继续翕

合着,"而且,我会给你极大的自由,你只需在周末和我在一起,用你的臂弯给

我做枕头,把你的胸膛借我靠靠,我太需要了,你就答应了我吧!"苏姐说着,

就将她的头靠了过来,靠在我的肩膀上,手也在我胸口抚摩着。我下意识地抓住

她的手,却不知道抓着干什么,只是这么抓着,呆呆地,一动不动。

苏姐靠着我,静静地等我的反应。

我艰难地吞咽了几口唾液,觉得口干得厉害,我说:"苏姐,我想喝口水—

—""我给你倒,可是你抓着人家的手,我怎么去倒啊?"苏姐一副小女人娇弱

的样子道。

我正要松手,可是见了她那副娇弱模样,心里竟然一阵狂跳,再也抑制不住

自己,一把拉过她来,紧紧地搂住了,我的焦渴的嘴唇,贴上了她的嘴。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当两张嘴贴在了一起时,我

的脑子里突然什么都有了:家,妻子,岳母,许朵,皓洁,钱,按摩院,培训部,

宽大的席梦思,迷人的幽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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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姐的吻疯狂而热烈,动作幅度也非常大,她甚至骑到了我的身上,紧紧地

抱着我的头,狂乱地吻着我的唇,我的脸,甚至我的耳朵,我露在衣服外的每一

寸皮肤都被她吻过了,她便把手伸向了我的怀里。因为穿着厚厚的毛衣,她的手

伸不进去,便只好退出来,轻轻地,却又带着娇喘地对我说:"上楼去,快!"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只剩下点头的那根筋了。我站起来,她却将双手一伸,抱住

了我的肩膀道:"抱我上去嘛!"我于是把她抱了起来,心急火燎地往楼上去。

到了卧室门外,她用钥匙开了门,我抱着她进去,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回身

关了门。

卧室里温度比客厅高了很多,很有暮春撩人的燠热。苏姐从床上爬起来,脱

了外套,顺手就扔在了地毯上。我摘下手机,放进衣服内袋里,怕一会疯狂把手

机弄坏。然后也脱了上衣,正待找地方放,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我没注意自己是不是关了手机,但听和弦声,确实是我的手机在唱。我心想,

谁打来的呀,真会选择时间。等我摸出来看时,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歉意,忙接过

来听。

"小萧吗?小萧——"妈妈在电话那边喊,声音透出怪异的激动。

"妈,是我!我是萧可!"我听出异样,心便不由得提了起来。

"小萧——"妈妈声音哽咽了,原来她在哭!

"妈,你别哭,有什么事你慢慢说,啊,慢慢说,我马上过来,我马上!"

我一听妈妈哭泣,就敏感到事情不好。

我看见苏姐站了起来,愣怔地看着我,穿衣服出门去了。我没心思去管她,

静静地等妈妈的回话。

妈妈却只是哭,哪里说得出话来,电话里,我还听见许朵和爸爸的哭叫的声

音,他们一个喊"姐姐",一个喊"晴儿",都是泣不成声的。我知道可能事情

不好了,再听不得妈妈的哭声,啪地关了手机,穿上上衣,便夺门而出。

下楼来到客厅,见苏姐正站在客厅里,幽怨地看着我,酸酸地道:"小萧,

我已经通知小文了,他最多二十分钟就可以过来。"我上去拥抱了她一下:"苏

姐,对不起,晴儿一定出事了,我必须赶回去!请你原谅,原谅!"她挣脱我的

拥抱,淡淡地道:"你没对不起我,你去吧!"我正要再给她道歉,电话又响了,

我估计是妈妈哭过了,又给我打来的。我迫切地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连忙接来

听。

"妈,你说,什么事?"我急火火地道。

"小萧,告诉你,天大的好消息,晴儿,晴儿——"妈妈显然是太激动了,

说到这里,她又哽咽了。

我这里都急死了,连忙问:"妈,到底是什么事呀?""小萧,晴儿醒过来

了!"妈妈这句话终于吐出来了!

醒过来了?

醒过来了!

天啦,你醒过来了!

这是真的吗?我冲电话里喊:"妈,这是真的吗,妈?是真的吗?""真的,

真的!是真的!她醒了,终于醒了!"妈妈又哭出了声。

"妈,我马上就过来!马上!"我关了手机,心潮一阵激荡,仿佛全身的血

液全冲向了头顶,我一阵头晕,脚下便打了趔趄,手里的电话也差点捏不住。

见我一个趔趄,苏姐连忙把我扶住了。

一种强烈的拥抱欲望充斥了我的全部身心,我张开臂膀,将苏姐一下子揽在

了怀里,紧紧地抱着,闭着眼睛,让激动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不断地流下,吧

嗒吧嗒地滴落在她的头上。

"小萧,恭喜你!"苏姐在我怀里不再挣扎,反而温柔地道。

我松了她,双手抓住她的双臂,摇晃着她道:"苏姐,不论怎样,我都要感

谢你给我的帮助!代表我的家,代表我的老婆感谢你!"苏姐默默地站在我面前,

好一阵,突然,她用手捂了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转身跑上了楼。我正想追上

去,却听门外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小文已经开着车到了院子里。

我顾不了苏姐了,撒腿便跑向了汽车。

55。第30则(3)

在车上,我想象着你醒来的动人情景,你一定会张开双臂,抱住我的头,喊

着我的名字,吻着我,甚至用你僵直了半年的手,抚摩我……

赶到促醒中心,我急匆匆往小院跑,一阵风过去,带得身后的树木哗啦啦响。

院子里一片沸腾,一下子来了很多人。刚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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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闻到一股硝烟味,然后看

见一地的纸屑,看样子,刚才放过爆竹。这里已经是郊区,放爆竹不受限制。中

心一有人醒来,就要放爆竹庆祝的。

我进得院子,来看望的老人们都上来祝贺,说着恭喜的话,我也回说着祝愿

他们的亲人快快醒来的吉利话,一边就进了病房。

爸爸妈妈和许朵都围在病床边,一声声地喊着你,争先和你说话,连我进屋

他们都没发现。

"晴儿,晴儿,你醒了吗?"我激动地喊着抢到了床边。

"醒了,醒了,姐夫!"不知道是许朵先看见我呢,还是一听见我的声音就

反应了过来,她一回身,张开双臂就把我拥抱住了。

"真的醒了吗?"我也很激动,忘情地抱了抱许朵。

"咳!咳!"妈妈干咳着,"小萧,快来看看吧!"我这才来到你的床边,

在你身边蹲下,抓住你的手,紧紧地握着,搁在我胸口。我感觉你的手指在轻轻

地动,尽管很慢很轻,但我仍然能感觉得到。你的眼角挂着泪水,眼睛变得很有

精神,你的嘴角在轻轻地蠕动,轻轻地,似乎在说什么,口里发出极细的声音。

爸爸妈妈和许朵见我进来,争着给我说你苏醒的经过,说是今天许朵拿小熊

给你看时,先是发现你的手动了一下,接着发现你的嘴角在抽动,眼角也流出了

泪水。许朵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抱着你的头便痛哭了起来。医生闻讯赶来,经过

一番检查,最后确认你已经苏醒了!

妈妈说:"小萧,你和晴儿好好说一会儿话吧,我们暂时出去一阵。"爸爸

和妈妈出去了,许朵恋恋不舍地看了看你,在背后拉了拉我的衣襟说:"姐夫,

我们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我回过头去,看着她,点了点头。晴儿,你应该知

道,为了等这一天,我和许朵已经付出得太多太多,我们心里都为能有今天而感

到由衷的高兴。

他们都出去了,我坐到你头边的小矮凳上,将我的头抵着你的头。晴儿,看

见你睁着有神的眼睛,我心里痛快呀!要不了多久,你的眼睛里就会像以往一样

含情脉脉,就会成为你心灵的窗户。

我拭掉你眼角的泪水,你的眼睑随我的手的拭动而眨巴,眼睛也随之转动,

比以往要灵活得多。晴儿,你这个大懒虫,这一睡就是半年呀,到醒了还不肯醒

个明白,还给我装糊涂哇!你嘴角抽动,想说什么吗?我把耳朵贴近你的嘴,仔

细听,可是除了极细的气流声,什么都没听到。晴儿,你大声地说吧,我仔细地

听着呢,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晴儿,难道你醒来就是这样?这样就算醒来了?你怎么不喊着我的名字,伸

出你的双臂来?你怎么不抱住我的头,热烈地拥吻我?你怎么不用你僵直了半年

的手,轻柔地抚摩我……

晴儿,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你至少能说上一句话,或者能听懂我的话吧?

可是你连这两样都办不到!

晴儿,你这样醒来,能算是醒来吗?

正在我伤心的时候,许朵进来对我说:"姐夫,医生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

趟。"我把你交给许朵,懒懒地到医生办公室去。看到你"醒"过来的样子,我

不用猜都知道医生会和我说什么!

我到了办公室门口,医生笑着叫我进去,一边让我坐,一边便恭喜我:"萧

先生,恭喜贵夫人苏醒啊!"我强笑道:"感谢你呀大夫,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啊!"医生说,"没有你们家属的支持配合,病人的

苏醒不会这么快的!我们当医生的,巴望着每一个睡着了进来的病人都能苏醒过

来走出去,都希望我们的院子里天天有爆竹响啊!你的喜事也是我们的喜事啊!

""同喜!同喜!"我心里难过,脸上却带上笑说。

"不过——"医生拉长了声音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我故做惊异,其实他将要说的,我已经有思想准备了。

医生道:"萧先生,贵夫人的苏醒,只是部分大脑细胞功能恢复,离她成为

一个正常人,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个你可得有心理准备!""这个我明白!

"我悲哀地道。

"现在她的知觉系统基本恢复了功能,但她的语言,思维等能力什么时候恢

复,就难说了,这个恢复过程将会十分漫长。而她站、坐的能力也需要长时间的

训练才能恢复,走路,那更是需要时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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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医生悠悠地道,"之所以告诉

你这些,我们只是想让你做好长期配合我们的思想准备,不是危言耸听,你明白

吗?""明白,明白!"我嘴里说,心里早就涌起的一丝凉意,传遍了全身。

医生还说了些什么,我已没心思听,我现在居然有一种比听说你成了植物人

时更难受的感觉。不知为什么,看见你醒来的样子,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听了

医生的一番言语,我的心更如压上了千斤巨石。

晴儿,原来我根本就没做好长期等待和长期期盼的准备!原来我一直都梦想

着你能马上醒来,一醒来就可以下地,走路,干活!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想得很幼

稚,显得很无知,一切的打算甚至有些愚蠢!

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垂头丧气地走回院子,回到你身边,抓起你的手,呆

呆地看着你。晴儿,我多么希望你马上就能说,就能坐起来,就能下床,就能做

一顿可口的饭菜,就能……你也呆望着我,眼角有泪水流出来。我帮你拭去了,

然后继续坐着发呆。

冬天下午的时间显得很短,很快地,屋子里便变得暗沉沉的了。这时,妈妈

进来对我说:"小萧,你该回去了,晚了就只能打的了!早些回去吧,没必要多

花钱!"我诧异地望着妈妈道:"妈,晴儿已经醒过来了,你就让我和她多呆会

吧!""看你说的,好象是妈不让你陪晴儿一样!"妈妈涨红了脸道,"你不是

明天还要上班吗?明天一早从这里过去好远呢!"我心里岂能不明白妈妈的意思?

他是怕我和许朵过多的接触呢。可是,这犯得着吗?我心里不是滋味,却不能不

听她的,再不济她也是你的妈妈,我的亲人!我无奈地站起来,却又来了电话。

我接过来看,见是皓洁打来的,猛然想起皓洁拜托过的事,看样子就算妈妈不撵

我走,我也得走啊!

"皓洁呀,什么事?"我问。

"你要记得回来呀,不然,我同学就没睡的地方了!"皓洁焦急地说。

"你同学来了,和你睡呀,你们挤一下不就得了?"我笑着开她的玩笑道。

"可哥哥坏死了!自己掌嘴吧!人家是男同学来了耶,挤一起睡像什么话!

"皓洁笑骂道。

"哦,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那好,我马上回家,省得你同学没睡的地方

啊!"我关了手机,跟你吻别了,和爸爸妈妈打了招呼,便往外走。出得门来,

见许朵正在院子里扫爆竹燃放后的纸屑,我说:"许朵,我回去了!"许朵很惊

讶:"姐夫,你要回去?姐姐好不容易醒来,你竟然不陪陪她!"我有苦难言,

嘴角抽动了几下,最后什么都没说,匆匆就走出了院子。

"姐夫,姐夫!"许朵在我身后跳着脚喊,"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了!你无耻,

你薄情寡义呀你!"我心里怀着委屈,匆匆地逃一样地离开了。

经过门市,没见皓洁,却见里面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白面小伙子,我猜那肯

定就是皓洁的同学了。我正要进去找皓洁说一声,舅妈就神秘地来拉我出了门,

离开门市老远后,她才问:"小萧,你看皓洁那个同学怎样?"我愣了愣,回过

神来,强笑道:"外貌气质都还不错!""你觉得他配得上你表妹吗?"舅妈问。

"舅妈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了!不然,我们皓洁会那么没廉耻,会留一个男同学在家过

夜?"舅妈话里藏话地道。

我知道舅妈特意让我谈观感的目的,心里羞愧得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可我

还得礼貌地道:"舅妈,没事我上去了,你叫他们到时上来吧。"我逃一般地回

了家,一回家便躺在沙发上生起气来。我也不知道生谁的气,反正心里不顺,有

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哀和寂寞。

在沙发上闷坐着,搜罗着自己的全部悲哀,酝酿了半天,终于趴在沙发背上

号啕了起来。

晴儿,我不知道你还会在医院躺多久,我更不知道你最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可是我却马上就得面临痛苦的抉择!

晴儿,你怎么不一醒过来就能说话,就能下地行走,就能回家,就能陪我一

起面对苏姐?晴儿,不答应苏姐,就意味着失去当上培训部经理的机会,甚至可

能失去在公司继续工作下去的机会,意味着失去供你继续住院的经济保障,意味

着失去让你真正醒过来的机会;然而答应了苏姐,又意味着对你的背叛,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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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失去你对我的信任,意味着失去你对我的爱!

晴儿,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我正伤心地号啕着,电话又响了。我赶紧止住了声音,抽搭着摸出手机。泪

眼模糊中,我看清了那个现在几乎让我魂飞魄散的号码!

"小萧,你家许晴怎么个情况了?"苏姐在那边平静地问。

"没怎么——"我忧伤地道。

"怎么会?刚才不是说醒过来了吗?"苏姐哪里肯信。

"醒了,醒了当没醒!"我的鼻子又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小萧,你在哭?"许苏姐终于听出了端倪,"小萧,你在哪里?你别伤心,

植物人刚开始醒来都这样的!""……谢谢你,苏姐,我没事……"我哽咽着,

终于抽泣出声了。

"小萧,别伤心,你还有我呢,我永远关心着你,你知道吗?"苏姐急切地

说,"我和你说的事,你想好没有?""苏姐,我,想——"我悲戚地道,"我

——我——"晴儿,命运需要我用对你的背叛来实现我对你的爱,我该怎样选择?

晴儿啊,教教我吧……

56。第31则(1)

X月X日

刚关掉手机,我便后悔得要死!

手机还托在手心里,我呆呆地看着它,像看一只恶心的爬虫,心中一阵恼恨

和愤怒陡然间升腾起来。我猛地扬高了紧握手机的手,恶狠狠地便要摔了这该死

的便捷通讯工具!要没它多好!没有它,我就不会在自己觉得委屈、觉得痛苦、

觉得看不见前路的时候,接到苏姐的电话,答应她的要求!

可是,许朵盈盈的笑脸突然在我眼前一闪,我的手便定住了。

这关手机什么事!明明是自己经不起诱惑、经不起打击、经不起挫折,凭什

么要迁怒于手机呢!

晴儿,我怎么能忘记,这手机曾浸透了许朵的血和泪——晴儿,我怎么能忘

记,在那个中午的休息室里,她说过的那句揪得我心疼了很久很久的话——晴儿,

我到现在还能够回味起她的鲜藕般的手臂环住我的颈项,她的突兀的胸脯顶住我

的脸的那种细腻的感受——晴儿,我只好躲进意识里去了,我要陪我自己说说话。

萧可,尽管许朵最终成不了你的妻子,尽管现在就连和她说说话,也成了比

登天还难的事,可是,你能砸掉她送给你的手机吗?这可是她用清白的女儿身换

来的,浸透了她的血和泪啊!

你能砸了它吗?

自己做的决定,就自己等着消受吧……

这样立着,任眼泪顺颊流下。晴儿,我的姿势一定特别的滑稽可怜吧:右手

高高地举着,流泪的双眼回望,死死地定在手机上,一脸的痛苦和无奈。

这种姿势只保持了两三分钟,我身子便一软,最终瘫在了沙发里。

你把自己作价卖了!

你轻易地把自己作价给卖了!

你把自己彻底地卖给了苏姐,彻底地卖了——包括肉体和灵魂!

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卖了呢?

这次你出卖的可不只是人格,不只是尊严,因为你的人格和尊严早在进指压

城的时候就全卖了。

这次是出卖身体!出卖灵魂!

你的身体其实也早就卖了!从给第一个顾客按摩,到脱下苏姐的衣服,你的

身体还有一寸干净的吗?你用你的手,用公司的精油,调和着那些女人的不幸,

调和着她们的兴奋,早就把自己调成了一个色情按摩男,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干净

的地方了,已经等于被自己出卖了!

现在,你只是将自己已经卖出去了的身体,作了个好价钱再次卖出去!

可是,你那时出卖的只是身体那些不关紧要的地方!你的属于自己妻子的一

切并没有出卖,那一直是你的道德底线。你一直认为,只要你的底线还在,你的

心就没有最后被出卖。你不是还试图净化自己的灵魂吗?

我的灵魂还在净化呀!只要心中对晴儿的爱还在,为了晴儿能够醒来,就算

出卖自己的一切,那又怎样?

不怎样!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你什么都敢干了,这还是净化自己灵魂的举动吗?

不是,不是,不是!别自欺欺人了!

你的一切都被自己卖了!

卖了!卖了!都卖了!

空寂的灵魂深处,一个声音在责问,一个声音在狡辩,还有一个声音在呐喊,

一声声拷问着我的灵魂。我望向虚空的流着泪水的双眼,也在审视自己

', ' ')('

的阴暗内

心——你为什么会轻易地就把自己给卖了呢?是不是因为医生说晴儿的彻底站起

来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令自己等不及了?是不是因为岳母时时提防自己让自己对

家彻底失望了?是不是因为听见许朵的责骂让自己觉得彻底失去了可以倾听自己

心声的唯一的人?是不是因为皓洁有了男朋友让自己渴望迫切解决男性荷尔蒙过

剩分泌的问题?是不是因为苏姐开出的条件点燃了自己潜在的贪婪本性?是不是

自己一直觊觎苏姐美色的丑恶用心的最终暴露?……

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已经答应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苏姐的汽车

正往这里赶呢!四十分钟后,她将在我陪她醉酒的地方,接我去她家,去做她的

情人!

晴儿,原谅我对你的背叛。如果背叛能救赎你的生命,即使你不肯原谅,我

也毫无怨言!

苏姐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要我马上下楼去,她在和平大街上等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地下了楼,到门市时又怎样把钥匙交给了皓洁,然后到和

平大街,上了苏姐的车。

苏姐见了我,似乎非常吃惊,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我不

知道我脸色到底有多难看,只是没有说话,我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下了车,我们进了苏姐家,一进门,她就兴奋地抱住我,踮着脚吻了我的额

头。我也不知道饭后是怎样就跟她上了楼,进了她的卧室。我更不知道,她是怎

样把我带进浴室,帮我洗了个干干净净。

等我职业性地给她做了全身推油按摩,让她欲仙欲死了一次,然后又用嘴帮

她走向第二次辉煌后,她终于说话了:"小萧,你今天情绪不好,就别再做了,

我不勉强你!"我木然地坐在床沿,呆呆地,眼睛定在不知什么东西上。

"小萧,别这样,怪吓人的!"苏姐说,"与其让你这样,还不如像以往那

样来得自然!"我依旧木然,因为我脑子里实在什么都没有。

"唉,看你这样,我真难受!"苏姐说,"有什么你就说吧,别憋在心里,

啊!"我摇摇头,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睡吧,我要要你的臂弯!"苏姐说。

我便脱了衣服躺下去,机械地把手臂给她,她枕上后,就闭上了眼睛。

第16部分

睡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会给我用不完的钱,而且还有迷人的肉体,可是我却

并不爱她。晴儿,我有一种预感,以后的日子,任何清醒的时刻,可能都会是我

痛苦的时候了。

一场春梦!是的,是一场春梦!我梦见自己剥光了苏姐并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疯狂地吻过她的脸,她的嘴唇,她的颈项,她的雪白的胸脯,然后狂热地进入

了她的身体,疯狂地压迫她,直到自己瘫软下来。

和许多春梦一样,痛快地流泻后,我醒了。

醒来不是满足的感觉,而是一种巨大的失落。

裆里不再有那种凉凉的冷湿感觉,身边也不再四处摸不到人,一睁眼,我便

看见了一脸满足和困倦的苏姐。

晴儿,我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底线!

她在我的臂弯里,懒懒地说:"小萧,你太棒了!"然后,很快就再次进入

了梦乡。我却仰望着华丽的天花板和发出柔和光线的豪华吊灯,怎么也睡不着。

很久没有这么酣畅地在女人的身体里流泻自己原始的本能,有一阵子我确实

感到了冲决一切的忘我的痛快。可是,当痛快的感觉退去以后,留给自己的却是

巨大的空虚和寂寞。一种痛彻脏腑的愧悔包裹着我,使我总想大哭出声,不想这

么憋着。我想找个柔软的胸脯,深深地埋进去,放声大哭一场,然后擦干泪水,

去迎接明天还要升起来的太阳。可是,苏姐的柔软的胸脯并不肯给我,她只想要

我的臂弯做她的枕头,要我的胸口给她如玉的手温情地抚摩——她不可能是我心

灵的家园,我也只能是她漂泊的小船暂时停靠的港湾。

晴儿,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向你倾诉!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意识的每

一个角落,在你安详的睡相面前——晴儿,我是一个纯粹的混球!

太阳总是要升起来的,它不会因为我们哪个人的不幸而永远沉没在黑暗的深

渊。等到阳光透进窗来,像柔软的金色碎花洒落在暗红色地毯上,我的永远不想

再睁开的眼睛,被苏姐温柔的声音唤得不得不睁了开来:"醒醒,醒醒,宝贝,

醒醒!你看,太阳

', ' ')('

晒到你屁股了!"真不想醒过来,真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那

样,我就不用面对任何人了!我不用再担心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许朵,如何面

对妈妈,甚至如何面对皓洁。

可是,天总是要亮的,不管你有多害怕它的光明!

白日的光明是能洞穿灵魂的黑暗的,我看见自己的心,在太阳的光照里,发

黑,发臭,腐烂,直至消亡……

"你怎么又呆上了?"苏姐爱怜地抚摩着我的头,像一个慈祥的母亲爱抚她

的儿子。

"没什么!"我不能总是这样呆着,我还得起床去上班呢。

"快穿好衣服起床吧,我们得抓紧时间。"苏姐说,"小艾要晚些时候才回

来,我和你上外面吃早点去。"我点了点头,起了床,洗漱了,便和她下了楼。

小文已经把车开来了,我们上了车,去一个小吃店胡乱吃了些早点,我便要回城

南的指压城去。苏姐说:"你先去上班,中午我来接你一起去吃西餐。"我没做

什么表示,出了小吃店门,打了的就走了。

一进公司,还没到休息室,我便被余辉逮住了:"好小子,今天脸色怎么这

么难看?"我强笑道:"我脸色很难看吗?""难看,难看极了!"余辉笑着说,

"正要向你讨杯喜酒喝,你他娘的别拉长一张死猪脸好不好?"听得这话,我心

里立即一阵惊悸,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与苏姐的事竟然这么快就

传到这家伙耳里了!

我一时心虚,失口否认道:"我有什么喜事,凭什么请你喝喜酒?""哥们,

一早就听说许晴醒过来了,你敢说这不是喜事?"余辉睁大了眼睛,像要把我吃

下去一样。

听他这样说,我悬着的心落了地,淡淡地道:"醒是醒了,就是——""别

什么,就是,不,就是,的了,醒了就是大喜事!是喜事,你总该请哥们喝一杯

吧?"余辉笑道。

"既然你认为是喜事,那就喝一杯吧!"我无奈地笑道。

"你小子好像极不情愿?"余辉惊讶地道,"要是怕破费呢,哥们买单就是,

今天晚上,我们反正得喝一杯!""说什么呢?我只是有点不舒服!"我支吾着

搪塞道。

"那就这样定了!"余辉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膀道,"今晚,我带几个兄弟一

起来祝贺你!""别是我不认识的吧?我不喜欢和生人打交道的,这你应该知道!

"我皱眉道。

"就是你们兄弟几个,大家聚聚,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就算我请大家过年了,

呵呵!"我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很紧张。

我紧张什么呢?是不是担心自己和苏姐的事被人知道?自己做都做了,还能

怕人知道吗?要怕就别做啊!

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卖!迟了!

57。第31则(2)

中午和苏姐去吃了西餐。苏姐要我晚上还到她家去,我说晚上余辉请弟兄们

吃饭,她便没再说什么。

下午回来继续上班,不知道是吃了西餐的缘故呢还是中午跟着苏姐东跑西颠

没休息,整个下午我都没精神,给客人按摩也老是到不了位,客人意见很大。好

不容易挨到下班,果然就见余辉约了和我上一个班的五个兄弟,一齐来找我了。

余辉将我们塞进了他的汽车,也不管我们几个大男人挤在一起难不难受,拉

着我们飞一般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余辉把我们拉到了个什么地方,反正不算很高档,我也没心情细

看饭店招牌,就跟着他们进去了。余辉请我们吃饭,高档了的他舍不得,我们也

没来由受那些高贵吃法的鸟气。

说是吃饭,其实就是喝酒。我们都喝泡酒,下等人,喝着够辣就爽。论年龄

和职务,余辉都是老大,加之今天他做东,所以大家都轮番敬他的酒。这小子喝

酒贼一样精明,不是推三阻四不肯喝,就是端了酒杯偷偷将酒倾到地上去,总之

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喝。我是有"喜事"的人,弟兄们也自然将我当成了敬酒的对

象。

先是余辉敬:"哥们,弟媳醒来,天大的喜事啊!哥哥我敬你了,恭喜恭喜!

"我不说话,将酒杯高高一举,往嘴边一搁就干掉满满一杯。

接着领班来敬:"萧哥,我还没结婚,没有你这样的经历,体会不了你在经

历嫂子这样的事的滋味,但是我们都做这个职业,这个职业的滋味如何,

', ' ')('

我就最

清楚不过了!我没老婆可担忧的,也没生计可担忧的,可是你担忧的可就多了!

我能体会得到你的心情,真的!从技术上,兄弟佩服你,从忍耐上,兄弟更加佩

服你!来,喝!"领班似乎有了酒意,说话没有了条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哪里在乎他说了些什么,他是领班,我是他手下的一个兵,他叫喝我就喝。我

不说话,做感激状地点头,一仰头就又将一杯酒倒进了胃里去。

其他四个兄弟也一一来和我喝酒,我都不推辞,痛快地将酒倒下去,然后回

过头去,一一地回敬他们。

余辉见我亡命地喝酒,劝道:"哥们,就算帮我节省两个钱,少喝点。"我

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骂道:"死鱼,你要不让我喝,哥们今天与你没完!"其

他兄弟们也都闹起来:"余经理不会是舍不得吧?你不就是要请大家喝酒嘛,不

尽兴喝个什么劲!""你们别介意,我是劝你们的萧哥,他的情况特殊,人家家

里有病人!"余辉道。

"余辉,我操,我今天只想喝醉,你他娘的少劝我!再劝,哥们就借酒发疯!

"我笑骂着,哪里肯甘休!

余辉笑道:"小子,醉死了我给你收尸,喝吧,我还在乎你喝掉的那几个钱?

别把哥们说的吝啬了!来,干!"弟兄们立即来了精神,干!干!干!

一晚上只记得灌酒去了。感觉还没吃饱,我便醉了。醉了心里明白,我看他

们几个的样子,一个个和我都差不多。余辉还好,他似乎一点醉意都没有。他将

我们带下楼,一个一个送上的士,最后将我塞进他的汽车里,把我送到了和平大

街。

我虽然醉了,下车后却坚决不肯让他扶我上楼,并说:"你,你小子要,要

敢送,送我,我就,就和你,你他娘的翻,翻脸!"他不敢再送,钻上车就一溜

烟跑了,我见他的汽车跑远,感觉特别的快乐,笑着骂:"你,你小子还,还拽,

不拽?没,没辙了吧!哈哈!"笑够了,我便摇摇晃晃地进小巷,一路瞎哼着歌,

左脚敲着右脚,在小巷昏暗的灯光影里,拖着身影乱窜。

"小萧?是你吗?"一个声音喊住了我,我乜斜着眼看,见是一个老太婆站

在皓洁的门市外,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你喊,喊我?""我不喊你喊谁?

"老太婆气恼地道,"看你这样子!在哪里喝得这样醉?""你,你是谁?我,

我在哪,哪里喝,喝,关,关你什,什么事啊?"我大声地道。

"是,是,不关我的事!"老太婆道,"我狗拿耗子!我多管闲事!为好不

好,真是!"老太婆进门市去了,我哈哈笑了,正要往前走,突然想起,她好像

是皓洁妈妈,晴儿的舅妈呢,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我实在醉得厉害,

哪管得了这么多,直蹿回去了。

开了门,见客厅里坐着一男二女三个人在看电视,我连忙道歉:"对,对不

起,我,开,开错了门!"我把门拉严实,转身正要晃开,门却开了,背后一个

女人一把拉住我吼道:"萧可,你敢装蒜!"我原本就桩子不稳,给她这样一拉,

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就倒了。我大怒道:"小,小姐,我,我道,道过歉,歉了!

""朵姐姐,可哥哥怎么醉成了这样?"这声音我可听出来了,是皓洁的,她叫

我"可哥哥"呢。我定了定神,回过身,睁眼仔细地看拉我的女人,我的天,竟

然是许朵!

"许朵!"我惊叫起来。

"还知道叫啊?说明还没醉死!"许朵道,"皓洁,小柳,来帮忙把他弄进

来,看他醉的!"于是我就被三人横竖架进了客厅。三人先把我扔进沙发里,歇

了一会儿气,又将我往我的床上抬,好像我不能走路了似的。

一躺下来,我便感觉天旋地转,心里难受至极,胃里的酒水直往上涌,马上

就要奔突出自己的喉咙。我翻身而起,便要往洗手间去。许朵却一把按住了我。

我急了,大叫道:"我,我要吐,吐了!"许朵似乎吓了一跳,忙道:"你别动,

我拿水盆去。""接些水——快些哇,我,我忍不住了!"我重新倒下去,咬牙

强忍着。

皓洁和她的同学站在床前没有动,皓洁一个劲地问:"可哥哥,你怎么喝这

么多啊?多伤身体啊!"我抬眼看了看她,牙关咬得紧紧的,强抑下将要涌上来

的东西

', ' ')('

,不敢张嘴说话,害怕一张嘴,那些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就会奔涌出来。等

到许朵把盛了水的盆子端来,刚刚搁在床头地上,我便一翻身,大吐而特吐了起

来。

我专心地吐我的,许朵便对皓洁说:"皓洁,你和小柳出去吧,这里有我就

行了。"皓洁便说:"朵姐姐,我下去了,妈妈还在等我呢。小柳,你早些睡吧,

我就下去了。"皓洁于是和小柳出去了。我听见大门咚地关上了,又听见许朵的

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接着就听许朵给妈妈打电话的声音:"妈,姐夫回来了,醉

得跟死狗一样!"我吐了一阵,觉得舒服了不少,便要回身躺下,许朵连忙拿来

毛巾,替我揩了嘴,又去客厅里倒了杯热水来:"漱漱口!"我喝了口水,漱了

口,长出了口气,舒服地躺下了。

许朵把盆端出去倒了,又接了些水端进来,照样搁在床头地上,预防我再吐。

之后她就坐在床沿,给我压了压被子,眼睛定定地盯着我说:"姐夫,我知道你

心里很苦,可是你也不该这样作践自己啊!"我闭了眼,眼泪不期然地滚了出来,

顺眼角往两边耳朵里流。两边脸颊上有一阵凉凉的虫子蠕动的感觉,我正要拭去

这种凉意,一条毛巾便揩了过来:"好好睡吧,我陪着你呢!"我心里酸痛,嘴

角抽动了几次,但最终没有哭出声来。也不知道都过了多久,我的眼皮实在已经

睁不开了,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我感觉头痛欲裂,又感觉口干舌燥,翻身便要起床。没想手一动,

便摸到了温软的身体!我心一动:难道自己还在苏姐家?可是不对呀,我明明回

家了啊——"你醒了啊?"床上有个声音道。

许朵!天啦,又是许朵!

我忙摁亮了灯,惊讶地道:"许朵,你怎么回来了?我,我没,没把你怎,

怎样吧?"许朵翻身坐起来,原来她是和衣躺着的:"你说,你都醉得快要死了,

你还能把我怎样?"我默然,自己醉得确实很厉害,连小姨子再一次爬上床都不

知道。

"你回去睡吧,我没事了!"我说。

"回去睡?"许朵睁大眼睛道,"你让我去和皓洁男朋友睡?亏你想得出!

""皓洁男朋友?"我头都大了,"我怎么把这都忘了!""那,你在这里睡吧,

我去爸爸那间屋睡去。"我说着,一边起床。

"你起床做啥?怕我吃了你?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头发的!"许朵冷冷

地问,"到爸爸那间屋去睡?光光的连床被子都没有,能睡吗?""不是,许朵,

这传出去不好听呢!"我说,"我起床去喝点水,口渴死我了!""你不用起床,

我把水瓶都提屋里来了,我帮你倒吧!"许朵说,一边就要起床。

我连忙道:"你别起来,我反正要去洗手间。""那好,你小心些!"许朵

不再坚持。

我先喝了水,觉得舒服了点,便又去洗手间方便。一阵方便,我打了一个激

灵,这才感到很冷,原来我的外套和毛衣都脱了,外裤也脱了。

洗手间实在太冷,我方便后赶紧进了卧室,一进卧室我才想起,床上躺着小

姨子呢。我该怎么办呢?

"快关门上床睡吧,呆在那干啥?不冷么是怎么的?"许朵冷冷地道。

"许朵,我,这样,不好吧?"我嗫嚅地道。

"姐夫,我们之间,你认为还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吗?"许朵这句话给了我勇

气,我脑海里闪过我们的几次越轨,我们的几次哀怨的不欢而散,我赶紧关死了

门,揭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许朵,你怎么回来了?"我问。

"担心你!"许朵说,"你走时神色不对,我又骂了你。白天打电话问皓洁,

又说昨晚你根本就没回家,我就跟妈妈说要回家拿点东西,就回来了。"我心里

一阵感动,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摸到了她的手,紧紧地抓了。她的手温暖、细

腻、柔滑,我紧紧地抓着,哽咽地道:"许朵,谢谢你!""姐夫,说吧,什么

事值得你喝成这样?别骗我就是!"许朵任我抓着她的手,淡淡地道。

"许朵,我——"我怎么说?难道把自己和苏姐的事说给她听?

"姐夫,我对你的心意你不应该不知道,你还要瞒我吗?"许朵有些激动了。

"不是,我——"我实在没有勇气说,这似乎也是不能说的事啊!

', ' ')('

"姐夫,当初医生说妈妈的病不能再受刺激,因为再次引发脑溢血,那多半

都是没有救的。我只好不再和你往来,可我的心在你身上,你知道吗,姐夫?"

许朵声音哽咽了。

我侧转了身子,面向着许朵,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许朵,我知道,我都

知道!""为了筹集妈妈的住院费,我、我把自己包给了鸽子,包给他一个学期,

这你猜都可能猜到了,姐夫——"许朵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把她抱得紧了些,拍打着她的肩膀,眼里也有泪水流出。

"姐夫,你说,你要不把你的不痛快向我说,你对得起我吗?"我把她抱得

更紧了,我甚至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喃喃地道:"许朵,你要是早一天对我这样

多好啊!""为什么啊?""因为,因为,我也把自己包给了别人,而且就在昨

天!"我终于说了出来,并且一下子就松开了许朵,等待着她狂风暴雨般的抓打

和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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