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朱氏出面,让人请了李太医,又好好打点了三位太医,再让吓得差点尿裤子的张妈妈去库房取老参,最后,把屋子的一干仆从全部关押调来了一批新人。
慕容恪对母亲的安排很是放心,他就全心全意跪在马氏床头,一瞬不瞬看着马氏,心里祈祷菩萨保佑。
老参很快取来,慕容恪亲自把一截老参放到马氏舌下。
待撬开马氏的嘴,看见舌头都差点被咬烂时,慕容恪几乎已经压制不住心里的滔天怒火,狠狠一脚踢向了跪在一旁的张妈妈。
张妈妈“噗”的喷出一口血,当场就晕死过去。
朱氏的人很快到了,把张妈妈拖了出去,安安静静有条不紊地在各个位置站好,准备随时服侍。
慕容恪感激地朝朱氏看去,却发现母亲视线焦急地放在祖母身上,根本连正眼都没有瞧自己一眼,心里不知道为何,有点空落落的。
朱氏当然也感觉到了儿子的似乎有些委屈怨念的眼神,可她握紧了拳头,死死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往儿子身上瞟一眼,哪怕一眼。
秀兰那个丫头说得对,你的眼神多了,也会不值钱。
李太医终于到了,给出的结论让慕容恪倒抽一口凉气:“世子,太夫人年事已高,如此重伤,若是再拖延片刻,都有性命之忧啊!”
慕容恪脸色阴沉地追问:“我祖母受了什么外伤,如此严重!”
李太医仔细斟酌,视线不经意扫过坐在一旁的朱氏:“似乎是跪在凹凸不平的器物上,长久所致。”
慕容恪一把抓~住李太医的胳膊,对方嗷嗷惨叫才放开,“什么器物,跪了多久?”
李太医犹豫良久,才开口:“似乎是像宫里慎刑司的跪板,长两尺宽一尺,上面有钝刺,时间嘛,下官看伤势,约莫有一个时辰左右。”
慕容恪听见自己脑袋里“嘭”一声,似乎里面有根弦彻底断了。
宫里,慎刑司,跪板,一个时辰!
祖母这样良善的人,为何宫里会如此折辱?
浑浑噩噩看着李太医开方,医女教会了新来的齐妈妈照顾伤患的方法,慕容恪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亲自送李太医出了侯府大门,原本该他嘱咐的话,李太医倒是自己先说了:“世子,您放心,下官今日只是给不小心崴了脚的太夫人正了骨。”
慕容恪这才回过神来,给李太医郑重行了一个礼。
回到寿安堂,马氏已经上药了。
因为伤势,马氏半夜发了高热,慕容恪进去的时候,朱氏正在亲手给昏迷的马氏头上敷帕子。
慕容恪眼眶略微有些热,刚要走到朱氏身边说几句什么,却听朱氏头也不回的说,“世子,你明天还要上衙,早点歇息去吧,这几日太夫人床边,我会和几个姨娘轮流侍疾。”
慕容恪知道自己应该是多想了,可母亲声音里的冷淡和疏离他想忽视都不行,见屋子里只有齐妈妈一人,慕容恪突然想和自己母亲多说几句:“娘,儿子明天想告假一日,查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忠勇侯世代忠君,为何我侯府女眷遭宫里如此毒手,若是宫里不给个明白,儿子不甘心!”
说完,以为自己母亲会搬出一套“君要臣死”的规矩来,慕容恪想着今晚母亲劳累待会也不忍辩驳,谁知,他听自己母亲说的是:“该查,该好好查!侯爷不在,本夫人不能护住婆母,就是本夫人无能,只有查到结果,还太夫人一个公道,本夫人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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