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惜言在人生地不熟的北平有朋友在赵万钧看来不是什么坏事,可偏偏这严书桥屁事特多,自个儿不安分爱捅娄子就算了,还隔三差五邀沈惜言去家里开座谈会,赵万钧就怕他的小孩儿跟着交到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沈惜言把红玫瑰花送到赵万钧面前:“喏。”
沈惜言不但日子过得讲究,还跟姑娘家似的喜欢戴花,每天出门都得往口袋里插一支玫瑰,没想到今天也给赵万钧弄了这么大一把来。
“给我的?”赵万钧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
“对,给你的。”
赵万钧没接,伸手刮了一下沈惜言水灵灵的脸蛋:“小家伙,你该不是想叫我也每天往口袋放一支吧?不过先说好,这事儿我可绝对没法答应你。”
“什么呀,当然不是用作装饰。”
“那是干什么的?”
沈惜言把花往赵万钧怀里一塞:“你还是自己慢慢揣摩吧。”
沈惜言“哼”了一声,脸上疑似浮起红晕,只是这黑灯瞎火的,赵万钧没太注意罢了。
赵万钧莫名其妙地收下花。
沈惜言转身欲走,被赵万钧叫住了,他解下.身上的毛领披风披在沈惜言身上,系绳的时候一气勒到了下巴颏,生怕漏了半点风。
沈惜言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那我走了。”
“等等。”
沈惜言回头:“又干嘛?”
四下无人,赵万钧大步上前往沈惜言白玉琢的脸上猛亲了一口,他亲人的时候还特意往严书桥那边警告地瞥了一眼。
“去吧,早点回家。”
结果这次沈惜言不信了:“你确定你这回真完事儿了?”
“我要是告诉你我跟你没完,你今晚就会留下来给我暖被窝吗?”
看到赵万钧眼中隐约的笑,沈惜言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我走了,两日后回来,不用去接我,记得叫席嫂把晚饭备好。”
入夜,赵万钧盯着那束玫瑰揣摩了小半夜沈惜言给他送花的用意,既然不是用作装饰,那究竟作何用处呢?突然,他想起沈惜言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他说要他把晚饭备好……
过了两日,沈惜言从严友会”回来,迎接他的不是老管家席贵,而是一头大黑背。
“哎哟Sirius别扑我,我可抱不动你。”沈惜言往后退了两步,堪堪接住胸前的狗爪。
“天狼,过来。”赵万钧拍掌,黑背便从沈惜言身上下来,屁颠屁颠跑回赵万钧身边打滚去了。
这狗叫天狼,沈惜言给它取了个英文译名,是赵万钧养在训狗场的军犬,半年前才接回家里,身强力壮,光是牵出去遛弯儿都能吓退一圈人。
天狼平时对谁都威风凛凛凶神恶煞,唯独对主人和沈惜言出奇的乖巧温驯。
沈惜言边掸狗毛边往屋里走,今日稀奇,席贵和席嫂都被赵万钧叫去外头的宅子住了,饭桌上的饭菜也不是席嫂做的,而是赵万钧一手准备的。
细细一数,有玫瑰糕、玫瑰酥、玫瑰鲜花饼、玫瑰煎蛋、玫瑰茶……居然是一大桌玫瑰宴!
“天,原来你还会做菜呀?”他实在想象不出,赵万钧这么个指挥千军万马的人物,系上围裙、染一身烟火味会是什么模样。
“分人,给你做拿手,其他人甭想。”
赵万钧拿了些玫瑰煎蛋装进食盘里,走到门前逗天狼,天狼嗅了嗅,见不是荤的,有些嫌弃,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吃下了,然后又吐着舌头等他再次投味。
沈惜言搓着冰凉的手,喝了几口热气腾腾的玫瑰甜茶,又吃了几块软乎乎的玫瑰糖糕,甜味顺着食管一路淌到心坎里。
想不到九爷平时在外头高傲威严呼风唤雨的,做起这些小点心来竟一点儿也不含糊。
沈惜言爱吃甜的,赵万钧不爱,可这桌上却大半都是甜食。
等身子终于暖下来之后,沈惜言才后知后觉感到不对劲。
九爷哪来的玫瑰花?
沈惜言寻思了半晌,把手里的筷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拍。
赵万钧正逗狗呢,听到屋里响动,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沈惜言仰起脖子劈头盖脸问:“我送你的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