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6【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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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我接入公寓门口的系统,签收了两箱打包齐整的物品,伸胳膊把标注了生活超市的那一箱递给了一旁的男人:“你的。”

海歌靠在墙上,伸出一只手接了过去。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腕平稳地托着分量不轻的食材,脸色生硬地觑了我一眼,准确来说是在审视我手中的箱子。

我当然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并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想知道,于是停下来问:“你需要清点一下……”

“不用。”

海歌迅速打断我,从我身边离开,不一会儿厨房的方向传来了柜门开关的动静。

意料之中。我把那几根型号不一的男性生殖器消毒,扫描检查它们是否有零件损坏,确认安全无误后把箱子拿进了卧室,随手放进了床头的拉柜里。

出来时看到茶几上多了几瓶酒。

我走到厨房,看见海歌正在用刀剁菜板上的食物。

我叫它食物,是因为对我来说,这块经过冷冻储藏、正在化出血水的干净生肉已经可以直接咬碎吞进胃里了。而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海歌握着刀柄,指节连着手背因为用力而泛白突筋,一刀一刀有序利落地斩在骨头上,把它们切割得成块规整。他背后的肌肉因为手臂的动作而鼓起,宽松柔软的白色布料包裹着上半身极具爆发力的肉体,随着他的抬手刀落的牵扯隐约透出底下紧身背心的一抹黑色。

“没有其它东西,”我抱着手臂倚在门边对着他的背影说,“几根和我的机型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六以上高契合度装接的阴茎——避免你不清楚,这意味着它们在使用时将更接近我本身的器官,对于寻找和记住腺体在你体内的位置有不小的帮助,毕竟上次是用手。”

刀砍在菜板上,发出“咄”的一声沉闷声响。

“其余的就没有了。”

在那家仿生人用的情趣店里,东西多得让我大开眼界。因为我坚持逛街要有一个完整的体验——就好像当时我们都忘了这趟出门只是为了买个菜,逛街一词实际上是出于我的理解误差——总之,海歌拒绝进去店里,而我拒绝他一个人留在外面,于是我们用短暂的僵持达成了协议,最后在店门前用终端完成了目的。即使这样,我也被迫阅览了不少道具。

坦诚的说,我对它们不无好奇,但我同样可以确定海歌对它们的强烈抗拒:从仅有的一次半成品性交体验中揣测,他可以接受原始的肉体欲望,而可能存在调教和侮辱意味的道具不行。

至少暂时不行。

开着明火的锅里金黄透明的食用油跳了起来,我忍不住瞥了一眼。

海歌终于说:“几根?”

重音落在第一个字上,尾音高高扬起,听上去那是个严厉的质疑而非询问。他抬手一抛,几块带肉的排骨落进锅里翻了个滚儿,往四周快活地溅起热油,“滋啦”个不停。

我按照记忆反手在靠着的挂格里摸了摸,摸出一条粉红色的围裙——这个颜色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它本身只是个参考普通人家居清单的成果,什么颜色倒不是十分重要——扔到海歌的肩上,应道:“穿上。有什么问题?总得让你自己试试哪个合适。”

25

关于逛街的后续话题顺利结束。

一种区别于机器烹饪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海歌熟练地切割食材,把它们分门别类地裹着调料丢进不同的锅具和器皿里。他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忙碌着,当然这只是个形容,我并不知道一个人在自己家里应该有什么状态。

我可能只是想强调……或者说疑惑,他看起来对我着实没有多大戒心。

我看着他做饭,手臂肌肉的线条流畅又漂亮。围裙的系带卡在腰后,打了一个无辜的蝴蝶结,细长的带子从微微凹陷的后腰自然垂落,搭在臀缝上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悠。

我盯着他,脑子里面不那么文明的想法虽迟但到。

一个声音说,成年男人的体格明明十分健壮,平时也不觉得,但为什么系了围裙之后那截腰身看上去这么他妈的细?

另一个声音说,操,他能不能别再晃屁股了?

他今天出门穿了件白色衬衣和墨蓝色的牛仔裤,衣摆塞在裤腰里,露出一条黑色的皮带。那条牛仔裤有点过于合适了,没有丝毫多余的紧紧包裹着男人紧实的臀肉,圆润的弧线向下凹陷,勾勒出结实的大腿肌肉和笔直修长的小腿形状,最后露出一截光裸的脚踝。

海歌颠了一下锅,关火。我不作声地抬眼,刚好对上他转身盛菜时投过来的一眼。

松散的黑色卷发从眉骨滑下去,遮了一点轮廓锐利的眼睛。他总有些泛白的淡色嘴唇微微张了一下,半晌把倾倒完的锅放回原位,看着我听不出喜怒地问:“你是打算用视奸把我在这里干了吗?”

我换了条腿支着,毫无诚意地道:“抱歉,我只是有点饿了。”

海歌说:“那就来把菜端出去。”

这也是个新奇的环节。我走上前端着碗,胳膊贴着他的手臂,尝出了被生活熨烫的温度和薄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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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汗意。一颗汗从他的额角滚到下颚,我拿手指接下来,放到唇舌间抿了抿。

海歌对于这些小动作向来不采取措施,只是习惯性地皱了皱眉,看着我从舌尖上移开食指指腹——那点儿脆弱的皮肤组织被碗壁烫得泛红。

“拿冷水冲一下。”他沉声道。

那种被父兄照看的感觉更明显了。我没有就此发表意见,顺从地把手放到冷水底下冲了冲,湿漉漉地捧着碗出去了。

然后我听见海歌忍耐地吸气。

他从身后追上来,见我已经把碗放好在餐桌上,一把抓起我的手翻开,瞪了一眼通红的手掌,又瞪了一眼我,拉着我回到厨房冲冷水。

“哗哗”的水声中,我觉得我有必要为仿生人辩解:“这很快就好了。”

海歌翻了个白眼。

他问:“你的痛觉神经是没开吗?”

“轻微的烫伤……”我把话头截住了。这很奇怪,他这样看着我,一副“我看你能扯出什么玩意儿来”的表情,居然让我有种心虚的错觉。但显然我并不该为此感到心虚,我说的是实话,于是我驱使着重归驯服的舌头把话说完:“……不足以让我感觉疼痛。”

海歌好笑地叹了口气,说:“你是不痛还是能忍?”

这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况且在“能忍”这个话题上他本人简直毫无立场对我发难。然而我预感到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恐怕对我没有好处,只能看着手,尝试找回前面那个没有诚意的借口:“我饿了。”

海歌盯着我。

我抬起眼,反手握住他宽厚的手掌拉到跟前,拇指不自觉地来回擦过掌心的老茧,在这双本该浸没着硝烟的手上嗅到了平和的烟火气。我迎着他沉默的目光低头亲了亲他的手掌,感觉到男人平稳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缩,就这样重复道:

“我饿了。”

26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我觉得我前面二十年可能白活了。

海歌笑了一声,往后靠在沙发扶手上阖着眼,对我的反应作出评价:“我还以为你会拿标准的数据警告我这里的油超标了那里的盐达到了致癌量……看来仿生人的味觉还是有正常运行的?”

他一次性做的分量不少,但依旧被两个人吃干净了。客厅里还有着淡淡的食物香气,被一阵风急匆匆地刮散,只余下几分清凉。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风摇动苍郁林木,远处尽是攒动的绿浪。天色阴了下来,午后的阳光也冷淡而吝啬,海歌散漫地支着长腿坐在地毯上,一只手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节拍,嘴里哼着一首陌生的调子。

轻缓而悲伤。

“要下雨了。”我用手掌扶着他的肩,目光追随着灰白天空下那些四处乱飞的鸟,描摹着它们滑过的一道道无序的轨迹,“喝酒吗?”

海歌睁开眼,没有动弹,说道:“好啊。”

我伸手把茶几上的酒拿了过来。

“这场雨会下很久。”海歌忽然说。

我检测到空气中还在攀升的水汽浓度,但不需要这个。感知环境的生存经验对我的大脑做出了同样的判断,熟悉的潮湿将我包裹,如同泥沼。下雨意味着狼狈和危险,即使我并不讨厌它,因为雨后总会冒出新鲜的生命。那些明亮的颜色撬动了停滞的大地,又一次冲刷掉游荡在每一个角落、总是难以摆脱的死气沉沉。

“会下到明天傍晚。”我给出了气象监测系统发布的准确回答,把开好的酒瓶丢到他怀里,男人看也不看地抬手抓住,没有洒出来丁点儿。

苋红色的液体在暗色的瓶身里摇荡,海歌仰头喝了一口,是那种毫不顾忌的喝法。他漫不经心地吞咽着,任由半透明的淡红酒液沿着他的下巴滑落,打湿了白色的衬衣领口,留下一道蜿蜒的残痕。

我抓着他的肩俯下身去,长发从颈后滑到身前,垂落在男人起伏的胸膛上。

海歌掀开眼看我,仰视的角度让他有些不耐烦,伸手够着我的后脑勺按了一把,我于是低头吻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吻里带着缠绵的酒香,他摸着我的脸颊,呼吸声沉稳又黏稠,慢慢往这边倒了过来,调整了一下姿势,斜靠进了我的怀里。

“你喜欢我?”

海歌低声地问。

我用嘴唇蹭着他的额角,垂下眼应了一声。

海歌笑了下,湿润的嘴唇晶亮淫糜,仿佛要流出石榴的甜汁。他带着这股诱惑的香甜侧过脸亲了亲我的手腕内侧,说:“好。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了。”

他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

正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接受我。

但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于我们二者来说或许并不重要。

我握着他的手背,手指插进指缝扣住,拿过酒瓶喝了一口。我又忍不住叫他:“海歌。”

“嗯?”他发出一个鼻音,一副懒散困顿的样子。

他的脖子有点情色的泛红。

我抓着他的手腕,圈在手指里,来回摩挲:“在街上的时候,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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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拉你的手腕。”

“会摸硬。”海歌不怎么在意地由着我把玩,喉结滚动了一下,转过头说,“给我喝一口。”

密匝的细雨在屋外“沙沙”地下了起来。

我和他把那一瓶酒喝完,空酒瓶滚落在地毯上,洒出来几滴玫瑰色的圆斑。

“还喝吗?”海歌看了看阳台外的斜风细雨,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听得出雨滴打在建筑上那一声声沉闷的落地宣告。

“不喝了,”我揉捏着他的指节,靠在他的肩上低头去看,“你硬了吗?”

海歌扯了扯腰带,把扎进去的衬衣下摆带出来一截,不自在地抬起腿,缓缓吐气:“早就硬了。”

他想到了什么,静静出了会儿神,然后事不关己一样抓着我的手平静补充道:

“已经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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