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无言。
他先关窗,而后默默去里间取了一碗冰饮子,递给萍萍:“这个消暑,喝了会好些。”
萍萍接过碗,问柳湛:“你不喝吗?”
柳湛摇头,过会,幽幽道:“我有内功心法。”
萍萍正喝着,闻言哦了一声,继续喝。
柳湛心道,扇风时暗中运了内功,加注力道,她却还觉得热,要自己用手扇。
他就这么没用吗?
柳湛一阵挫败,心烦意乱,眺向紧闭的窗户深吸吐纳了几口,平复之后,才转回目光,猝不及防瞥见萍萍在擦汗。
她低着脑袋,用一方布手帕擦拭后脖颈,纤细未染丹寇的五指反复拂过两回,那雪白的后脖颈上就迅速浮现薄红。
天实在太热了,刚擦完,后脖颈就又渗出密密的汗珠。
柳湛渐渐觉得自己身上也在发汗,燥得慌。
他一双瞳眸极其缓慢下瞥,蜀地女子消夏穿得极其大胆,只着无袖背心,萍萍亦如是,罩了件纱罗背心,露两只藕臂。如今发汗,背心贴到身上成透明,内里那件琥珀色抹胸一览无遗。
她又生得丰腴,沟壑和峰峦随呼吸起伏。
柳湛心头火热,某地亦然,分开双腿,遮掩异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好事近
旷久, 他当然想了。
但不知道和好之后,萍萍对那事的态度。
柳湛怕乍然亲近,惹她不快, 更怕她因为这一怒, 重新将他推远, 甚至分别。
那他之前小心翼翼地靠近,全力以赴的努力就都白废了。
他不能允许自己功亏一篑,功败垂成。
柳湛不动声色观察, 萍萍擦汗就单单只是擦汗, 并没有那个意思。
他愈发不敢冒犯,强摁住想要掠夺的冲动, 亦压下心头火。他知道此刻应该不再看萍萍,断掉诱。惑源头,眼睛却不受控,一霎都舍不得从萍萍身上挪开。
半晌,柳湛闭上眼。
萍萍擦完汗,稍微静了点,才顺着凉风吹来的方向, 留意柳湛。见他分腿端坐, 这么热的天背依旧挺得笔直, 闭着两眼, 悠悠打着扇子,面身皆干净,看起来没出过汗。
萍萍不禁好奇:“你怎么一点也不热?”
不热?
柳湛暗自苦笑, 他焚心似火。
“你怎么做到的?”萍萍追问。
少顷,柳湛不睁眼,只缓缓启唇, 神色淡然,语气轻飘:“心静自然凉。”
萍萍听完心里立马冒出一个词——世外高人。
她学柳湛闭起眼睛,嗯,热还是热,不管用。
到了晚上,吹的仍是热风,下马车入住驿馆,一踩着地面,明明已没太阳,却仍觉石板发烫,能炙肉蒸糕。
去年这个时候,萍萍刚好在荆湖北路,那地方比这还酷热,晚上家家户户都摆竹床到大路上,就这么天被地床,一巷子人挨着睡,方得凉爽。
萍萍学着睡了两晚,看了两晚星星。
她头回经历,觉着稀奇,记进心里,这会想同柳湛说说,已经笑着看向他了,却转念忽想:一国天子,什么没见过?
瞬间没了分享欲望,重扭回头。
柳湛瞧得分明,面上笑容不减,心里却早思忖:是什么话她欲言又止?
胡乱猜测一通,都不怎么好,他将她的手牵得更紧。
萍萍呲了一声,柳湛忙赔礼,说自己不知轻重,手上也不得不松开,
明月高照,一众官员并两位先到驿馆,知会安排的随侍已恭候门前。
大家见到柳湛,齐齐掀袍叩拜,为首一位,自报家门,萍萍这才晓得,原来这拨官员中不仅只馆吏,还有灌州的知州。
这位大人,似乎有政务要向柳湛禀报。
于是萍萍压低声音同柳湛商量:“我先回房?”
柳湛心弦一拨。
他玩了个巧,一路没有明确提及今晚俩人是同住,还是分房。
总想在含糊中挣得一线希望。
见柳湛垂目不语,萍萍以为默许,便向馆吏小声询问:“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馆吏翻掌抬手:“娘子这边请。”
她感到手上被一扯,低头看去,柳湛不仅没放手,还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馆吏引路,过了葡萄架和金鱼池,绕到后面一座幽静主院,三面游廊。馆吏领进当中一间,萍萍环视一圈,躬身询问:“请问晚上馆里还能烧水沐浴吗?”
今日不知出了多少身汗,总
觉得要洗个澡才睡得着。
“当然能!娘子稍候,下官这就吩咐她们准备!”
馆吏退下不久,就有一干女使抬桶端盆,执着衣物手帕等等,有条不紊入内。她们屈膝默行一礼,开始熟练地拉屏风,调水温。
萍萍以前也见过这阵仗,忙阻道:“谢谢,谢谢大家,你们都放着吧,我一个人就行。”
其实衣裳首饰也不需要,她从善堂里带回许多。
女使们全被劝退,一个不留。
伫立一旁的柳湛始终垂首不语。
他好像心事沉沉,某一霎无意识抬头,才发现萍萍在看他。柳湛即刻漾起嘴角,笑道:“那我也先回去了?”不见萍萍挽留,柳湛心里黯然,面上灿烂,“我就在隔壁,有事随时喊一声。”
萍萍的确还没做好同住的准备,点头应好。
柳湛带笑转身,往外走,萍萍犹豫一霎,追上去送他到门口。
她反锁好门后,才着手沐浴。
柳湛这边,两位馆吏面面相觑——提前来的随侍报的是官家和娘子同住,没有额外安排第二间房。
好在馆吏们皆是人精,迅速布置起萍萍隔壁厢房,和柳湛说给萍萍听的话不谋而合。
女使们还在铺床,柳湛就淡淡下令:“好了,都出去。”
女使、馆吏和随侍们纷纷退下,柳湛扭头吩咐当中一位随侍:“叫刘忠嗣先回去,他的奏章朕已经看了,明早回复。”
刘忠嗣就是之前候在馆外的灌州知州。
随侍应喏,顺手带上门。
房中复归寂静。
因此隔壁厢房内的哗哗水声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下浇在柳湛心里。
他一步一步,走近与萍萍相隔的那堵墙,轻到没有脚步声。
柳湛绷着脸,眸也深沉,车厢里的渴求并没有纾解,反而因佳人出浴引出无限遐想,愈浓愈重。
他解玉佩,解玉带,都放到桌上,再褪白袍,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扶住。
很快,干净的额头和翘挺的鼻梁上都渗出汗,仿佛隔壁的水珠浸在他身上。裸背紧绷,脉络分张,一滴汗也顺背滑过到腰间,再至臀。
他随着水声的轻重快慢,想象萍萍如何执起那湿哒哒的巾帕,桶里的水都浇在了何处。他愿化作那方巾帕,时而轻拂,时而狠狠擦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