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把此事当做闲话听,不过,总有人特别在意。
比如卢家。
卢氏嫂嫂简直要疯!
本以为小姑子和男人暗中藕断丝连毁了名声已经是最惨,没想到小姑子毒害原配嫡子的事,竟然会被拿到公堂上审问,还被传得这么远。
以后她的孩子还怎么出去见人?
卢母整日以泪洗面,卢家三妹的婚事更是因此受了影响,因此,没少暗地里骂卢氏。
受影响最大的还有孔家,孔老太太得知儿子入狱,当场急晕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得知事情属实,整个人大病一场。
以前孔家有事,镇上还有人去送礼,可是如今,孔家门庭冷落,谁也不肯和他们来往。
别的不说,孔成对于扶持自己的岳母也能下狠手,压根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这是品行不好,再和他来往,兴许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孔家的铺子更是无人问津,眼看事情急转直下,孔老太太撑起病体特意来找楚云梨和解。
几日不见,孔老夫人以前头发是花白,现在几乎全白,脸上皱纹深刻,满眼暮气沉沉,进门后纳头就拜:“亲家母,还请你看在唯安的份上,给我们孔家留一条生路。”
楚云梨没有伸手去扶:“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别人跪求。”
闻言,孔老夫人急忙起身,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继续哀求:“我儿确实做错了,可他都是被卢氏给撺掇的,阿成以前为人厚道,人也孝顺,胆子小,别说杀人了,连杀鸡都不敢。若不是如此,您也不会一眼挑中他,对不对?那些年,我们俩亲家来往亲密,要不是卢氏,现在我们俩已经是好姐妹了。”
楚云梨面色漠然:“我以为,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孔老夫人噎住:“我家铺子里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开张。”
“那是你们自己东西和品行都不好才没有客人,怪得了谁?”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难道要我把客人捆到你们铺子里,逼着他们买东西?”
“这倒不必。”孔老夫人试探着问:“听说您最近新开了几家和我们孔家一样的铺子?要是你关了,他们买不到东西,我们的生意自然就好了。”
楚云梨摇头:“说实话,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回 听到你这么不要脸的话。做生意各凭本事,你怎么好意思要别人关门?”
她放下茶杯:“你都是这样的性子,孔成会选择杀了我们祖孙霸占家业,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孔老夫人:“……”
她强调道:“阿成是被卢氏蛊惑!”
“你怎么想都好,关铺子不可能!”楚云梨一脸严肃:“你要是愿意,就即刻收手回村里去,从今往后,别再试图和我来往,最好是少在我面前出现,否则,别怪我下手狠辣。”
孔成这些年来跟着陈晴宜做生意,确实赚了不少,可手头却没有现银,所有的银子除了接济两个哥哥之外,都投到了生意上。
这么一亏损,就只剩下出手铺子的那点银子。
比起以前的孔家,确实富裕不少,可这点银子给三兄弟分……实在是不够看。
再说了,这过日子不能只往外花,还得往家里赚才能长长久久。所以,孔老夫人压根没想过把铺子出手,在她看来,那和杀了下蛋的鸡无异。
没得到满意的回答,孔老夫人离开时,垂头丧气地像是蔫了的茄子。
两日后,楚云梨就得知,几间铺子都被孔成两个哥哥接手,做了些改变,不过,生意还是不好。
而这个时候,楚云梨这里又有客人上门。
论起来,廖衣衣这还是第一回 上门。
楚云梨见了她,笑道:“稀客啊!”
廖衣衣却笑不出来,板着脸道:“我们夫妻被你闹得天天吵架,你好意思吗?”
“咦?”楚云梨好奇:“当初我和周无垠因为你吵得不可开交,还动了手。你也没不好意思啊!”
以牙还牙!
廖衣衣恨得咬牙切齿:“陈晴宜,都这么多年了,你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为何非要掺和进我们夫妻之间?”
楚云梨摊手:“我早已经过自己的日子了啊,是你非要撩拨。你要找人害我孙子,你逼着我对你动手啊!”她一脸好奇:“夫妻天天吵架的感激怎样?”
“你……”廖衣衣怒瞪着她:“你果然是故意的。”
“说得当初你好像无意似的,装什么无辜?”楚云梨嗤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自己受着吧!”
廖衣衣忽然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周无垠已经让人整理好了库房,他攒下来的东西不少,玉器摆件装了八车,现银都有近万两。这是他所有的私房,我得到消息,他打算明日就给你送来。”
楚云梨一脸漠然,并不接话。
廖衣衣看着她:“陈晴宜,你不是最有骨气吗?怎么不说要拒绝这些东西呢?”
听到这句,楚云梨算是明白了她的来意。
廖衣衣这是故意上门激她,最好是让她气得不收那些东西。
因为廖衣衣心里清楚,她如今已然劝不动周无垠,可周无垠却拿陈晴宜无法,所以,想要这银子不送出去,只能是陈晴宜主动拒绝。
“本来是想拒绝的。”楚云梨一本正经点头:“但是呢?”她眼中闪过一抹狡诘:“我拿了这些银子,你会被气得半死,看到你生气,我心里就舒坦。”
廖衣衣被这话气得胸口起伏:“当初他抛妻弃女,你还说此生都不原谅他。现在你收下银子,又算什么?难道堂堂陈家女也是俗人,看到银子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我就是俗人,你管得着吗?”楚云梨闲适地靠在椅子上:“人的想法是会变的,曾经的我确实清高,而是现在,有人给我送银子,我巴不得呢。”
廖衣衣:“……你不要脸!”
楚云梨反问:“就凭你做的这些事,难道你要脸了?”
廖衣衣跑了一趟,没能激得清高的陈晴宜拒绝银子不说,还把自己气得半死,当真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