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指挥使,是我舅舅要你来的吗?”
陆北微微一笑,他脸上有狰狞的刀疤横亘,笑起来有点吓人,方含嫣的眼睛却极澄澈干净,没有一丝嫌恶恐惧。
“嗯,督主不太放心大小姐,特意命我出城来探望。”
方含嫣嫣然一笑:“替我谢谢舅舅,我挺好的,不用为了我这么劳师动众,太麻烦了。”
陆北抿了抿唇,许是方含嫣的眸色过于温喧平和,他不自觉少去几分疑虑,踌躇道:“这也没什么可麻烦的,我很愿意来这一趟。”
方含嫣眼波微动,从陆北的话中听出了别的含义,她年岁不小了,男女之情上也并非一窍不通,她老早就发现陆北对自己不太一样。
“陆指挥使是我舅舅的义子,这么说来,也算我半个表兄,以后不必如此见外,叫我嫣儿就行。”
听到这听似亲近实则疏离的提醒,陆北的笑变得颇为勉强,他是个人精,无需方含嫣说得太直接,就能领悟她的意思。
方含嫣懂他的心思。
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陆北不免沮丧,转念一想,方含嫣不愿意也没关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含嫣的姻缘如今是朱桓说了算。
只要朱桓应允他娶方含嫣为妻,方含嫣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能反驳么?
陆北定下心,语气如常地唤道:“嫣儿。”
方含嫣笑笑,请陆北进了春泽斋的正厅。
铃铛奉上了茶水,看一眼陆北,欲言又止。
陆北何其敏锐,鹰隼一般的眸光投向铃铛。
铃铛吓得腿肚子发抖,好半天,在陆北的审视下,她嗫嚅道:“小姐,晋王府方才派人送礼物过来了。”
“晋王府?”陆北皱眉,转向方含嫣,严厉道:“嫣儿,你何时同晋王府有了关联?”方含嫣不太喜欢陆北这审犯人似的口气,她平心静气:“晋王爱听四喜楼的戏,我去过他府上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