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帝揄长袖,俯下身躯,在那具尸体之上,仔细翻腾一遍,不见有任何伤痕,即命人取来磁石。群豪开始怀疑了,低声悄论:“他这样能行吗?”“不知道,听说此人是个万事通,甚么本领都会一些。不然堂堂一个大宋和契丹国,又怎会亡于他手呢?”
游骥不信邪,面上暗讽,心下却道:“不信你这小子有三头六臂,能看出些甚么破绽来,届时老子全推你身上,不就了事了吗?”主意打定,仔细观摩。
少顷,一名侍卫依命取来磁石递上,公子接过,那侍卫又退一旁。只见帝王将磁石在死者胸前游走一圈,徒听嗤的几声响,从肉身之处,竟有三五枚银针飞了出来,又一一被磁石吸住。群豪一见,都是“啊”的一声,不由得后退几步。
老者声嘶力竭,落泪哭泣道:“姓梁的,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甚么好说的?”奋步疾上,就要与他拼命,幸喜刘进和段誉阻止了。刘进冷冷说道:“只不过取出几根绣花针而已,又无毒,有甚么好大惊小怪的,老家伙,老实点,不然本王对你不客气。”一扯那厮衣领。
那老敌他不过,莫敢再造次,公子心下一动,侧脸睨去:“刘进,你怎么知道银针无毒?”刘进一愕,若公子记得不错,阿紫说这番话时,他三人尚未到场,刘进慌了,只急得大汗淋漓。公子问他:“天气很热吗,流那么多汗?”刘进虎躯一震:“二哥,我……”
此帝不愉:“你是不是有甚么事瞒着我?”其弟委实有事相瞒,他本性良善,不喜杀生,眼见阿紫银针歹毒无比,惯伤人于无形,往往一中毙命,令人防不胜防,于是他和段誉想了一个主意,偷偷地把阿紫的银针给换掉了。
段誉本来不同意,他一颗心只在王语嫣身上,盼她能早一刻醒来,也好一解心中牵肠。尽管一腔柔情也许会付之东流,这番自作多情浑无结果,他仍是义无返顾陷了进去,不能自拔。能多见见面,亦是好的。奈何拗不过刘进游说,这才助他戏弄阿紫。
此刻耳闻二弟声声催怪,他不想让刘进一人承担,当即走出一步:“我……”不料被阿紫拉了回来,公子回首,横了二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段誉身上:“南王,你想说甚么?”哪知阿紫不让他开口,抢出一步取笑:“二哥,你净问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到底是想害我,还是帮我查明真相,澄清冤屈?”
公子一听“查名真相,澄清冤屈”八字,立马咋舌,又一观群豪神色,便不敢再追究下去。自己的兄弟,他怎生不晓,其中定有事欺瞒,只是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阿紫原是鬼灵精,大哥和三哥这等老套的法子想整她,此女岂有不知之理,无毒银针又舍不得丢弃,故而留着。
老者哼的一声,眼见三人遮遮掩掩,其中必有古怪,于是嘲讽帝王:“姓梁的,你不是说要秉公执法吗?如今有证有据,怎么,难道你想徇私不成?”公子侧眼,唇上勾笑:“你急甚么?豆子都未磨,你这么焦急,如何能吃得到新鲜的豆腐?”那人生气,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