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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打上石膏后的第二个月的月底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他仍旧睡在我的房间里,没再和我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仅仅只有亲吻,却也不缠绵不深刻,轻微触碰一下又再撤开,不疼不痒,我也就随他去了。

他的骨头和血肉在更替、愈合着。而我因为后半夜总是睡不着,总能听到他半夜睡着时偶尔会无意识的闷吟,他有时候还会出冷汗,窗户外的微弱光线下都能看得到他额头的汗珠。我在床边上放了杯水,又放了块毛巾,我若是心情还行,就会用水润湿毛巾、帮他擦一擦汗,但大多时候都是不会的:我醒来后只想尽快酝酿睡意再度睡着,也懒得做麻烦的事。

掰着手指头数数日子,我已经做了整整六个月多月的失业废人,既然也已经避不开同太宰治共同相处,也对此没有那么抗拒,我琢磨着该物色一个新工作,至少不能和钱过不去。森先生也就是在这时候再联系我的,他问我近期有没有空,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猫咪咖啡厅,聊聊天、玩玩猫,他在邮件的后面又附加了一句,说这是爱丽丝的请求,如果我拒绝的话,爱丽丝会很伤心的。

当然了,我印象里的金发萝莉绝非对我如此友善,我自顾自地理解成是因为森先生认为这样的邀请太过突兀搬的理由而已,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和他约定了时间,于是周六下午、太宰治去理科补习班之后,我久违地出了趟门。

太久没有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总觉得脚步都是踩在云上一样、软的,猫咖的地理位置十分刁钻,在一个难找的巷子里,但区域却是在市中心的,离我以前来过的精神科的诊所也很近,换句话说,离那次我看到太宰治和森先生坐在同一个靠窗的桌子边的那间咖啡厅也不远,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我仿佛呼吸也变得不怎么顺畅,日子过得太昏头转向,我已经要差点把这茬像是用橡皮擦从记忆里抹除一样了。

猫咪咖啡厅的有些厚重的门推进去,门的内侧挂着的风铃便“叮铃铃”地清脆地响起来,我看见了坐在里面的森鸥外,又扫视一圈,发现那金发萝莉竟然也来了,搞不好我武断的猜测是落了空、这邀请的确是爱丽丝提出来的也说不定。好在金发萝莉并没有理会我和森鸥外,她手里拿着包Ciao猫零食,喂着围在她身边的品种猫咪们。她身上是套中袖的刺绣蕾丝连衣裙,裙面上还坠着不少碎钻,想必就连清洗和保养都很麻烦,竟也不怕被猫的爪子勾破。

我觉得森鸥外实在是个太懂得察言观色、情商过高的男人,他一句对我近况的询问都没有,只是叫了服务生给我拿了饮品和甜点单,等我点完单、东西都送上来之后,他这才说了他找我出来的正事。

他说听我同一栋楼的同事在楼梯间议论过我离职的事,说到这里又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窃听,那天电梯维修,他正好下班时正好从楼梯间走下去,我表示没关系我不在意,他这才继续道:“如果中也君现在没有别的工作的话,要不要考虑到我的事务所做一段时间的短期工?我们之前的翻译要休产假,到明年二月才能回事务所来,今年我们公司接洽的建筑项目里有两个都是和法国企业合作的……中也君大学修的是法语专业吧。”

是了,我想起我曾经和森先生提过一次,没想到他会记在心上——只是这工作机会给的时机未免抓得太巧,我当下愕然,为了掩饰自己混乱的心态,我抓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也许是因为来猫咪咖啡厅的大多都是女性,饮品的口味做的是偏甜的,但却也不是容易犯腻的砂糖口感,大概是加了蜂蜜、蜜糖一类的东西。

这简直像是天上白掉下来的馅饼,不接的人才是傻子,可毕竟这是个太大的人情,我若是领了,怕是半辈子都很难还上,仍旧有些纠结,便自知有些假惺惺地说已经好久没有使用法语或是英语之类的外语了,怕自己技艺不精、任不了这么重要的职务。森先生倒也没有进一步逼迫我,他说可以让我再考虑考虑,不过最好尽快给他答复,因为他们的翻译希望在两个月内交接班完,才好安心去修产假。我点点头,应了一声。

等喝完了咖啡,也问服务员买了一包猫零食,去喂一只落单的、没有围到金发萝莉身边去的、趴在飘窗上的长毛黑猫,大概是只公猫,两腮鼓鼓的,一身黑毛水亮光滑,吃相也优雅,一包Ciao喂了将近半小时才被他舔食干净。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和森鸥外还有他家的金发萝莉一起结了账、出了猫咖的店门,走回家去。

太宰治手上的石膏拆掉是在又过一个月后的事了,这会儿已经是二月底、快到三月的时候了,幸好他手臂上的伤恢复得很好,等四月樱花初绽,他就该是大学生了。他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领毕业证、结束他的高中生涯的那天,也是我答应森先生,作为一年左右时间的合同工、在他的设计事务所开始工作的第一天。

的确是太久没有接触外语了,熟练度大大降低不说,更何况我在大学修的法语主要还是应用类和文学类的,建筑设计领域的专业名词对我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只得临时抱佛脚一样地抱着法日日法大辞典、英日日英大辞典以及英法法英大辞典,和搜索引擎上能够检索出来的实际用法相结合,用来应付这些需要翻译、对接的文件,想着刚开始应该是会累一点的,估摸着上手后多半会好些。

太宰治是穿着高中的校服出现在公司大楼的楼下的,守株待兔一样掐着我能够准时下班的时间点,他手里还拿着用来存放毕业证书的证书纸筒,上面有个金色的穗子,一晃一晃。

他和我一起上了电车、回家里去。母亲两天前因为娘家的一点急事要回去一趟,昨天打了电话到家里的座机,电话是太宰治接的,母亲和他说,自己还要过两日回来,她临走时将煮好的咖喱冰冻起来、放在了冰箱里,倒也能吃上两三天。

所以,当太宰治和我进了屋门,从玄关处便好似无法再继续忍耐地拥吻在一起、想要将这个亲吻的下一步也落实的时候,我和他都没有想到——家里竟然是有人的。

我听到厨房的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父亲暴怒的吼叫声,以及烟灰缸被狠狠地砸过来、从我的耳边掠过去的风声,玻璃质地的烟灰缸砸在门板上,再掉落下去,一声干燥的清澈的巨响,摔成一片烂碎的透明渣滓。

再然后,我就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摸到一手温热的粘稠。

第11章

*BGM:BillieEilish-oDie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试想过,兄弟之间不正确的关系一旦在父亲面前暴露了会有怎样的下场,尽管我向来畏惧去想这一点——对此,母亲虽是缄口不言、近似于成为帮凶,本质上她从来都不是表示默认,仅仅只是将这个她无法应付的令她痛苦的根源埋藏起来、好让败露的时间能够更加延后,她或许也是在期待我和太宰治这样扭曲的关系终有一天会结束。她就好像是明知道这个名为“家庭”的漂亮玻璃壳子早已经布满裂痕,水无论怎么样都是会渗透出来的,却仍旧要徒劳地用透明胶布去贴那些裂痕一样。

我又偏过头去,看向太宰治,或许是我的视角偏低,在我眼里的太宰治,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平静,好像这样的爆发也在他的料想中似的。我脑袋里嗡嗡地响,外界的声音却仍旧是模糊不堪,我攥了攥太宰治的手指,让他上楼。

“你给我过来。”父亲带着大喘气、盛怒的声音像是一把火一样燃烧着,就算我的听觉这会儿没有正常运行,那声音也能灌进我的脑袋。

其实从客厅的门边到玄关,也不过就四步的距离而已,父亲却不主动走过来,也许是在强行挽留他最后一点理智,当然了,我也知道那不是给我和太宰治留的,只是家暴这种事情说出去不好听,损他的名誉,就连他刚才抄过烟灰缸向我砸过来,也是绝对不会导致我重伤的力度和方向。

我突然有些想笑。

他的话也是在我料想之中的,我早知道,在暴露的那一刻,父亲必然是会先问责我的——太宰治已经完美地走上他规划好的“儿子”角色的第一段阶梯:考上金牌大学的医科部,父亲还得等着他顺利毕业后进入医院继续深造,成为顶尖的临床医师呢,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这一切当然是要我来担的。

太宰治没有挪动一步,我只好伸手推了他一下,又重复了一遍:太宰,你先上楼。

今日毕业的男高中生身上仍旧穿着制服,握着装有毕业证的纸筒,纸筒上挂着的穗子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而垂落下去、在视线里像是催眠的针一样左右摇摆,太宰治在上楼的拐角处又顿住,回头看了我一眼,可他的眼睛被阴影盖住,又或者是耳朵上擦伤的疼让我的眼睛也因为通感而有些失灵,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玻璃渣掉在玄关的地面上,上面还落了些我的血,不太多,大部分都还粘着在我的皮肤上,或者滴在了衣服的肩头处,与其说是痛楚,倒不如说是门缝里的风吹过耳边、带走血液保存的温度的感觉要更为突兀一些。我弯下腰,脱了鞋子,将脚放进拖鞋里,一步一步往父亲的方向走。鞋子里也飞溅进几片碎玻璃,大概脚底也会被磨出血了吧,只不过现在我没有去想这些的精力罢了。

客厅里有钟表,虽说我没有去看钟表上的时间,推算出我和父亲大约整整讲了三个小时的话这一点还是不难的。他骂我一次一次让他失望,现在还做出这样的勾当,养我养到这么大都是白养,他骂完,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逼问我和太宰治是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事的,我如实回答他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呼吸粗乱地质问我难道不知道这是背德的吗——他这个问题就像个废话一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会搬出去,如果你希望我和你断绝关系,让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也没关系,我知道我做的事是错事,但这都是我的罪孽,是我不知好歹。”我说到这里,顿了顿,过了会儿又继续说道,“……如果您需要惩罚太宰治,至少要让他读完大学,他的学费我会给他付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我一边厌恶父亲对于我和太宰治在走正道这件事上的苛责,一边却又早已经将这些影响刻进骨髓里,无论怎样都要保证太宰治的学业不能因此而被中断,我绞尽脑汁想着,在这样的局面下,我还能做些什么。我的事不重要,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和太宰治又能到得到什么样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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