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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劳军这种事是不常见的,究其原因终究是军营中杀气过盛,又军纪森严,本来就严厉禁止外人进入,又不是内眷该来的地方。这一回之所以能够例外,还是因为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皇帝亲征归来,皇后出迎劳军,不仅是夫妻之义,更是作为表率,昭示对辛苦戍边鏖战数年的将士们的嘉许。
皇帝传信回来,只说了一个大概的意思,瑞香接到信的时候尚有些许犹疑,不知道能否成行,但很快礼部就拟出一个章程,宫内宫外都动了起来。皇后出行与皇帝同等规格,不是轻松的事,且要与大军班师的行程合上,自然更要规划周详。以何等依仗出行,什么人随行,既然圣旨中有劳军二字,那么皇后究竟该如何劳军,携带什么物资,需要哪几位大臣前导殿后,都不是任何人能拿得了主意的,瑞香也不得不在礼部送上来的条陈中间决定究竟选哪一种。
他还是第一次面临这种紧锣密鼓的事,除了自己之外还要安顿其余人,无论是留下还是随行,都得由他决定具体事宜,一点都不轻松。有些人甚至想要让他带上景历,瑞香虽然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但也不得不拒绝。孩子还小,跟着奔波不是好事,何况景历也并没有少过露脸的机会,何必勉强他?
自从皇帝走后,孩子们就长得飞快,他错过了许多细节,瑞香也曾在记在心里,想等着他回来全都复述一遍,如有可能,瑞香也愿意让他们父子尽快相逢,但长途跋涉还是免了。
皇帝决定双方会和的地方已经距离长安不远,瑞香只需出迎五百里到丰年县,因为自古以来大军都不能直接入京,因此得先驻扎在外,等到犒赏抚恤结束之后换防去别的地方——同一支军队是不能长时间驻扎在同一个地方的,所以这地方于各种目的都很方便。
皇后劳军之事,本来皇帝只不过是给提前相聚找了个借口,然而事情成真后就复杂了许多,既然要在丰年县停驻,皇后还要被数位大臣护送而来,那就免不了驻跸之时处理一些迫在眉睫的政事,尽可能的将军队安顿下来,商议对各将领的封赏事宜——总是安闲不下来的,何况皇帝心里的事并不少。
但无论如何,瑞香还是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些将领的家眷。因为名义是劳军,因此瑞香来了之后先是安顿与自己同行的将领家眷,赐宴与接见不同的人——他和皇帝见面甚至只是刚来的时候匆匆一晤,之后就分别陷入无尽的忙碌,一直到夜里。
瑞香先闲下来,被引到皇帝的寝帐。虽然丰年县内有馆驿和无数渴望接待皇帝的大小官员,但为了尽量不干扰当地,皇帝还是与大军一起留在城外,瑞香自然也是同样,反而是那些能够与家眷提前相见的将领住进了城里。
不过瑞香并无抱怨之意。
丰年县的驿馆他也曾经住过的,大营才是第一次来。白天他和皇帝只是从匆匆一见,根本无暇私下说话,瑞香也顾不上观察大营,被引到寝帐的时候才体会到此处与自己去过的任何地方都截然不同。皇帝的御帐虽然最大,但除此之外与其他人的却也没有什么区别,陈设相当简单,瑞香带来惯用的东西,临时陈设起来倒是添了几分温软舒适,也因此显得格格不入。
在这陌生的地方,即使知道自己是十分安全的,瑞香也无法独自入睡。何况今日大概是忙过了头,他一点也不困,叫人打听过皇帝的会议还没有结束,又问清楚他们还没有吃过夜宵,自己也有些饿了,瑞香就叫自己带来的人迅速烹制夜宵,先送到皇帝那边。
军中虽然饮食简单,但却管不到皇后,来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带着炭火果蔬肉食,做顿夜宵可谓十分方便。真正的大宴在次日,是帝后二人与全军同乐,今日的夜宵就只是瑞香一时兴起。
皇帝那边迅速地得到消息,见到夜宵,瑞香这里也没有被人怠慢。他夜里不想吃太多,叫人盛了一碗甜粥坐在榻上慢慢吃。夜里十分寂静,但却总有巡逻的士卒的脚步声,瑞香吃完甜粥,问了时间,知道皇帝叫人送信过来,说那边大概就要完事,盥洗之前就叫人多烧热水,备着皇帝回来沐浴。
他拆散发髻蜷在皇帝硬邦邦的床榻上等了不知多久,眼睛半睁半闭,半梦半醒间听到轻微的动静,立刻爬起来迷茫地向外看:“陛下回来了?”
分明已经奔波至此,如果不抱一抱瑞香是不愿就此睡着的。
皇帝大步从屏风外面绕进来,瑞香若有所觉往前一扑,被他稳稳接住。瑞香立刻就松了一口气,软绵绵缠在他身上,不愿离开,一时之间却说不出什么话,只感觉自己被越抱越紧。皇帝的呼吸越来越近,瑞香被往上托了托,感觉得到他埋在自己颈间深深呼吸,缓缓放松。
眼眶一热,瑞香挣扎着试图自己坐起来掩饰:“累了吗?夜宵吃了没有?”
皇帝不愿放手,跟着他挤在一起坐下:“吃了,你不必操心。”
说着挥手示意帐内等着伺候的人都出去,瑞香急忙伸出头叫他们准备伺候皇帝沐浴,又立刻缩进皇帝怀里,伸手摸他毛绒绒的下巴:“好怪,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
男人嘛,有一把美髯是
', ' ')('十分值得自豪的事,但皇帝却从来没有留过胡须,瑞香也并不喜欢。不过出征在外诸事不便,也就没空打理自己,皇帝如今的下巴就是毛绒绒的。瑞香摸了两下,皱起鼻子,不是很能欣赏:“明天就刮掉,好不好?这样让我觉得好怪,好像你很陌生……”
或许确实是因为经久不见,皇帝的形象又变得不大熟悉,瑞香说话时不由怯生生的。他回到御帐就换了衣服松了头发,显得温暖柔软,这幅神情就格外惹人怜爱,不知怎么就一阵天旋地转,被摁倒在榻上。
皇帝若有所思,拿胡须来蹭他,轻声调戏他:“怕了?”
瑞香被蹭得发痒,心里又不知怎么,一阵一阵地紧张,忍不住蜷成一团,往深处躲,脸上一阵火烫。这种心情说是紧张也不对,又混杂着许多羞怯,分明做了好几年夫妻,如今却生疏起来,被抱一抱似乎就觉得太过了。然而皇帝并不打算让他躲,握住他的手腕,咬住他丝绸寝衣的襟口一扯,柔软绸缎立刻散落,瑞香惊叫一声,又被他狠狠吸了一口,整个人都瘫软了。
皇帝并没有急着做什么,只是和乱糟糟的一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瑞香搂搂抱抱腻在一起,瑞香绷紧了身体好一阵,和他一起慢慢放松下来,躺在一起,听着他的呼吸声,十指相扣,互相依偎。
“该起来了,你得沐浴,早些睡觉,明天也不轻松呢。”瑞香喃喃低语,却忘了该怎么放手。
皇帝也没有松手的意思,在他耳边亲了亲:“你也辛苦了。我本是心血来潮,于你却不轻松。”
瑞香带着倦意笑了:“若有机会,我总是愿意多见识没有见识过的东西,何况我想见你,能早早见到,是最好的事。”
他太坦诚,一时在皇帝心里激起古怪的潮涌,让他忍不住跟着承认:“我想你了,从前能忍的,现在也不想忍耐了。”
说着在瑞香额头鬓角亲来亲去。
瑞香低声哼哼,搂着他不放,因精神实在放松,所以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我也是,你不在宫里,虽然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可就是到处都不对劲,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孩子们也想你,景历和曜华都长大了许多,嘉华天天想你……还有大公主,你不在宫里,又出了和亲那次风波,她好像一夜之间就更成熟了,眼看着要长成大孩子了……”
不知怎么,虽然从一开始瑞香认识的大公主就不算小孩子,但眼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更具少女的模样,瑞香也觉得有些伤感和不舍,他终究是看着大公主成长的,情分不同寻常。
还有很多话可以说,因为皇帝不在宫里的时候时间也是一样的流逝,而瑞香不想让他错过任何事,但他的低语被一个落在嘴唇上的轻吻打断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续上,反而没完没了地互相以唇舌抚慰起来。
被胡须蹭到瑞香就轻轻发抖,可是被揉着乳肉的感觉又令他不得不放松,感受矛盾,但吻却熟悉,瑞香停不下来,连这硬邦邦可恶的床榻他都不记得了。
好一阵,两人才勉强停下。夜色已深,实在不能多浪费时间了,瑞香只得推着丈夫起来,催他出去沐浴。
里面动静停了,外面这才禀报水已经备好,瑞香好不容易推开丈夫,才抬手理了理头发,就听见屏风外面皇帝挥退了意欲伺候自己沐浴的宫人,又转了回来,弯腰把他抱起。瑞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挣扎:“太晚了,你不累么?唔嗯嗯……”
他的拒绝是情势所迫,实则心中也有十分意动,皇帝又格外迅速地替他脱了衣服,不容拒绝地把他抱进了热水里,瑞香也就再不能拒绝了,被搂到了皇帝大腿上。
数月未见,虽然在宫里瑞香还能玩玩自己解闷,可感觉终究是不同的。两人都有默契,试图速战速决,瑞香不得不配合,骑跨在丈夫腿上,被扶着腰揉开小穴。浴桶狭窄,不能改换姿势,瑞香觉得自己被逼到角落,躲无可躲,幸而被堵住唇舌,没法发出太大的声音。
水花四溅,波澜起伏,瑞香抓住皇帝的肩膀,轻声喘息着,顺他的意往下坐。刚进来的时候还算理智,两人都知道不能浪费时间,可真凑到一起就没法不细细缠绵,瑞香闭着眼被托住屁股举出水面,乳尖浮上来就被一口咬住。
虽然直觉畏惧,但身体却只想索求更多,瑞香挣扎着试图推开丈夫的脸,却又低声饮泣,努力地试图在这种境况下仍然将那根硬得吓人的东西重新塞进自己身体里。太久未曾酣畅淋漓地满足过欲望,他也知道自己实在太紧,刚进去的时候过于饱涨,甚至略带痛感,却只能让他更加渴望,没法缓慢地来。
越是忍耐,越是炽热,皇帝虽然有意放慢步调,不想囫囵吞枣度过重逢的这一夜,却也忍耐不了多久。瑞香坠落在他臂膀之间,后腰上的手往下摸,握住他的两块弹软臀肉挤捏得变形,抓着他往下身按。火烧火燎的胀痛与满足一路流窜,瑞香仰着头胡乱抓着他的后背嘶鸣,被顶得几乎立刻昏死过去。
刚见面的时候的温情脉脉荡然无存,浴桶里的热水变成火焰,瑞香鬓发湿透,内里也湿透,不知节制地淌着水,又格外陌生得紧紧绞着男人的性器狼狈吞咽
', ' ')('。大开大合的操弄没多久就变成深插其中又短又快的撞击,瑞香又是咬自己的嘴唇又是咬眼前的肌理,无法控制自己抓挠丈夫的后背和手臂,眼前和脑海全是红色火焰。
两人比之爱侣更似猛兽,如吞噬血肉般吞噬彼此,如此才能体认对方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温情背后掩藏的正是这样藏不住的炽热火焰。瑞香觉得不合时宜,却不能抵抗,与陌生的被胡须掩住熟悉轮廓的丈夫缠绵,睁着眼睛看着对方陌生的外貌,竟然觉得格外刺激,喃喃自语着自己都不明白的破碎语句,再次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祈求更多,更多。
大概是彼此都确实许久不得满足,瑞香高潮得很快,皇帝也没有坚持多久就射了。瑞香哑声笑了,声音里浸透无法满足的欲念,仰着头吮吸对方喉咙:“还要。”
皇帝托着他的腰,也跟着笑,喘息令人心跳更加急促:“等一等,我可不能再起来得那么快。”
瑞香笑嘻嘻伸手替他摸,脑海中闪过零星念头,被他忽然抓住,忍不住问:“我晓得行军在外,这事儿不好做,那军中到底怎么纾解?”
军中全是男人聚集在一起,这种事也不得不考虑,环境特殊又长期憋着,很容易出事。因此营妓必不可少,有些大将也会携带姬妾,俘虏中也会有人被编入军妓之中,甚至当地也可以招募愿意陪酒陪睡的人。因军中有报酬,这事也并非找不到人来做。
皇帝从不携带姬妾,也不会碰营妓,前者是嫌妨碍军务,后者是心中多少觉得不够干净。若是实在需要,就会叫人找当地平民,不过这种机会终究也是很少的,上一次不知道是多久之前,无需提起。
这一次倒是很简单,皇帝神情肃穆:“用手。”
他说得一本正经,瑞香却不由自主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荡漾了片刻,尤其是当下他正摸着这根东西。
皇帝又肃穆又烦躁,没什么乐趣地解决情欲的想象让瑞香感觉到了意外的情趣,忍不住轻轻咬他一口:“想我了吗?我还没见过你做这种事,做给我看嘛……”
没有什么比带着欲望的撒娇更令人心动的了,皇帝虽然不愿,却没法拒绝他,于是握住了他的手,开始带着瑞香动作,从下到上,掌心在水中摩挲头部,然后再次往下,声音又低又哑,充斥暗示的意味:“我想着你,想操你的嘴,想摸你的屁股,想带你去行宫,让你光天化日的脱光了让我好好看看,想肏得你又哭又叫,又踢又蹬却挣扎不开,想你要是此时此刻在此地,该是何种身份,要是又羞又愤地怀上我的孩子该多漂亮……”
他越说越是兴起,瑞香也跟着情动,没摸多久就破功了,再度往他身上爬。皇帝接住他,继续往下讲,淫秽下流,甚至还带着实地演示。瑞香意乱情迷地又听了好几句,才晕晕乎乎地想明白皇帝想象里的自己刚开始还是现实中的自己,到后面就成了异族奴隶,不由颤抖起来,身子无法克制地被引诱了。
被敌对的皇帝反复奸淫怀上孽种,被宠爱到虽然心怀恨意但身子却熟惯了欲望再也无法离开男人,这种想象瑞香无法抵御。他从来不说,可他真是一个喜欢这种想象的淫荡的人。
相比第一次,第二次就要长得多,激烈的潮涌和不受控的冲动过后,就逐渐游刃有余起来,结束后水已经不再温暖,但瑞香也不觉得寒冷,被皇帝抱着站起来才因为骤然寒冷而抖了一下,随后就被裹起来抱到了床上。
屏风外自然有人将浴桶抬出去,收拾溅出来的水,屏风后的瑞香却只管伸展躯体被皇帝擦干,裹进了被窝。
沐浴是假,缠绵是真,两人的头发都没怎么打湿,擦干了身上就可以睡了。瑞香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娇气的人,但这床榻他实在忍受不了,一等皇帝也躺下就立刻蜷在他身上,缩在他怀里,轻声抱怨:“这床好硬,我骨头都痛了。”
皇帝揉揉他的手臂和腰:“再忍几天,不行你就进县城去,你本来也无需忍着的。”
瑞香哼哼:“也没有那么娇气。”
说着,又摸到了皇帝的胡子:“明天就刮掉,我就是不喜欢。”
皇帝这个年纪似乎也该蓄须了,但那模样想一想就觉得奇怪。瑞香的父亲就有一把美髯,或许正因如此,皇帝要是也蓄须了就太容易令他想到自己的父亲,再想到有时候他还管丈夫叫爹爹,事情就未免太复杂了,瑞香无法面对。
他的手胡乱摸来摸去,皇帝不得不抓住带回被子里,又拍了拍他,困意席卷过来:“快睡吧,听你的,明天……明天就剃。”
静夜终于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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