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野地情史作者:檀二爷
第2节
顾卿顿时呆了,此人怎么就这么倔呢?
“说着玩儿的,你干嘛这么认真啊。”他追过去,扶住了于凡的肩膀。
“你为什么非得折腾我,就算是我坏了你和郭绫的好事,但现在我这个样子你也该满意了吧?”小白脸身子发颤,红着脸喊道,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水火不容,那他还不如拼死和对方干一架得了,至少也不会输得那么没面子。
北京小爷叹了口气,搂住他的腰低声说:“你怎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呢?”
“流氓无产阶级是好人?”
“我就是想日你而已,别老扯上其它的!”他烦死了这种怪调调,革命革得脑袋都出问题了。
“我又不是女人,凭什么让你日?”于凡想推开他,却让对方抱得更紧了,两人的下巴几乎碰到了一起,肌肤贴着肌肤的温度灼热难耐。
“你~噗!”顾卿忍不住乐了出来,在烛光下这小子的表情非常有意思,执着的像个小男孩一般。仿佛他真是阶级敌人,□似的。
此时,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眼看着就要下起雨来了。
“别较劲了,晚上就在这睡吧。”顾卿把他扶回床上,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挠了挠健壮的腹肌,从事重体力劳动半年多,身材到是越来越阳刚了,来云南之后只得过一回湿疹,免疫力强得很。
于凡则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毫无睡意,雷鸣电闪夹杂着雨点敲打在茅草屋的顶棚上,屋角的某些地方渗入了雨水,但好在床附近是安全领域。
他转过身问:“干嘛不睡觉?”
“要你管!”
“行,我管不着,反正明天是我背你下山。”白天在水稻田里忙了好几个小时,又去排练合唱,他现在只想睡觉,连裤裆里的家伙也跟着老实了下来。
而坐在一旁的上海知青却侧过脸偷偷的掉下了眼泪……
第二天一清早,顾卿就背着于凡下了山,结果受伤的年轻人又在床上躺了三天,但好在每天都有某人按时送来饭菜,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来,洗脸吧?”北京小爷给小白脸端来了温热的水,傍晚时分大家不是去洗澡就是到镇里闲逛了,宿舍内只有他们二人。
于凡放下手里的《中国通史》,坐起了身,右脚踝已经肿得不那么厉害了,但走路还是挺费劲的。
“我自己来。”他弯下腰拧了把毛巾,擦了擦满是汗水的上身,虽然已经是傍晚但天气还是闷热无比,西双版纳一年四季都是夏天,想要凉快就只有等到下雨的时候了。
顾卿坐到自己的床上,低声问:“想尿尿么?”
“我一天没喝水。”他不想麻烦别人,所以就委屈自己了。
“我给你倒水去。”他扭身给小白脸倒了一杯凉开水,送到了对方手中。
他没吱声,整天都没沾一滴水,当然渴得难受了,连着喝了三大口。
顾卿又说道:“晚上想去尿尿就叫我,别忍着,营长说了让你再休息一天,先跟着娟子她们晒谷子去。”
正当二人说话的工夫,一位姑娘敲了敲宿舍敞开的大门。
“于凡,你的脚好点儿了么,我给你带了个菠萝。”说话的人正是娟子,她刚在镇子上买了个削好的菠萝过来。
“我没事儿,你进来吧。”他心底忽的涌起一股暖流,完全把细致入微照顾自己的北京小爷抛到了脑后。
娟子也朝顾卿笑了笑:“你们关系变好了么?”
“那是,我两现在铁磁。”这恐怕只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吧,反正不管怎么说小白脸都让自己当女人用过了,就算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他也能暗爽一下,眼前的这枚也是七营里的美男子之一呢。
于凡则白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对姑娘说:“坐吧,那是陈冬的床,你们不是也挺熟的吗?”
娟子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走了进来,把菠萝放到了桌上。
“嗯,我们三是中学同学,你现在能走路了吗?”
“勉强可以,但走不了太远,你去镇上了?”他喜欢娟子亮晶晶的眸子和娇俏的面庞,这丫头乖巧的性格也是最吸引男性的武器。
“和郭绫一起去的。”她瞟了一眼顾卿,最近郭绫嘴里老是念叨这家伙,看来两人真的好上了。
北京小爷干咳一声起身走到门边,自从那次在湖边分手他还没和郭绫说过话呢,连见面也觉得挺尴尬的。
“你上回说想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这里正好有一本,借你吧。”他说完就从床头柜里拿出用报纸包好书皮的,递到了她手中。
“谢谢,我觉得你这儿和图书馆似的,什么书都有。”她轻声笑了一下,打量起对面的上海知青来,虽然他并不强壮,也不张扬,却很内敛俊秀和门口的北京小子截然不同,他们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吧?
于凡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声道:“等我脚伤好了,一起去镇上玩吧?”
“嗯。”她点了点头,虽然镇子上也没啥好玩的,但可以买到一些水果和小东西,总比呆在农场里数蚂蚁强多了。
不知为何,旁观的男人心里特别不爽,他真想抽烟,可身上却没有存货了,这个月的生活费又花完了。
“顾卿,你过来一下。”这时候,有个半熟脸的四川知青走到了他们寝室门前,向他不客气的说道。
他一声没吭就跟着对方走出了宿舍区,心里已经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
于凡盯着二人消失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对娟子说:“你赶紧把陈冬叫回来。”
“怎么啦?”姑娘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男人们的世界她可理解不了。
“顾卿和林小华上次干了一架,刚才那个人是林小华寝室的,快把陈冬叫我这来,不然会出事的。”他穿上胶鞋,勉强撑起身体,挣扎着走了两步,却疼得冷汗直冒。
“我扶你。”她扶着对方走出屋子,就赶紧跑到操场上去了,这个点钟估计陈冬在打篮球。
于凡依着门框,朝对面宿舍的人喊了一嗓子:“赵晨在吗?”
“干嘛?”九班的班长赵晨打着哈欠从屋子里钻了出来,不解的望了望这个有些矫情的上海人。
“帮我个忙。”他和赵晨还算熟,此人也是北京知青。
“想让我扶你去尿尿吗?”赵晨走到他跟前,问道,这几天不是顾卿在照顾他吗,那小子是不是又跑去会姑娘了?
“不是,林小华他们把顾卿叫走了,我怕出事,我脚不方便,你带几个人去看看吧。”上次要不是他拉着,他们非打成重伤不可,这次的情况只会更糟。
赵晨一听赶紧答道:“行,我这就去叫人。”虽然他看不惯顾卿平常的坐派,但两人总也算老乡,关键时刻应该互相帮忙的。
☆、干架
“龟儿子咋就这么狂,这回老子绝对整死你!”林小华轻伤不下火线,下巴上包着纱布,眼角也肿着,他现在可有机会打击报复了。
十几个人把北京小爷围在竹林里,虎视眈眈的盯着另一个“山大王”,打算一次性的让这家伙不敢再嚣张!
“你就这点儿本事,找十几个人干我一个,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他虽然爱逞能,可也不是弱智,这么多人群起而攻之的话,不死也得重伤。
林小华喊道:“滚你妈咧b!”说着就第一个冲了上去,把顾卿扑倒在地,其他人想帮忙都插不上手。
他也急了飞起一脚就踹到了四川小伙的肚子上,由于刚才眼角挨了一拳,视线有点模糊,这感觉极为不爽!
林小华“嗷”的叫了一声,整个人被踢飞,正好跌倒在另一个瘦高个儿的身上。这燃起了四川知青帮的怒火,对顾卿群起而攻之,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他背上。
“住手!”赵晨带着六个男的赶了过来,看到这场面也吓了一跳,马上奔过去加入了混战,这时候讲道理已经没用了。
没过几分钟,陈冬扶着于凡和娟子也赶到了竹林,这次的冲突终于升级为群体的“武斗”事件了。
“林小华,顾卿,营长马上就到,你们别打了。”于凡扯破了嗓子大吼一声,在一群血肉之躯当中,他都看不到顾卿的身影了,那家伙不会死了吧?
跟着陈冬来的几个小伙子也赶了过去,扯住了完全失去理智的一群人,及时制止了灾难的发生。
但被围在中间的顾卿已经全身是血了,他几乎失去了意识可还是揪着林小华的领口拼命的用拳头k对方。
“别打了。”赵晨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拽了起来,看到顾卿惨状也吓坏了,这伤势肯定要进医院了。
北京小爷看到隔壁宿舍的同乡才回过神来,他慢慢的转过头忽然看到了站在娟子身边的上海小白脸,又是这小子帮了自己么?他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眼前就一片漆黑了……
在县医院,于凡打了一壶开水瘸着腿走进了老旧的病房,房间里躺着六个病号,基本都是外伤。
顾卿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听广播,播放的是《智取威虎山》的片段,胸有朝阳,他还跟着哼唱了起来:“党对我寄托着无限希望,支委会上同志们语重心长。千叮咛万嘱咐给我力量,一颗颗火红的心暖我胸膛……。”
“喝水吗?”
他扭过脸笑着回答:“现在不渴,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自己头上胳膊上全缠着纱布,而躺在对面角落里的林小华则一声不吭,肋骨和大腿骨折,下颌骨也错位了。
“我晚上还得回农场呢,想吃什么和我说,我看看能不能买到。”于凡悠悠的说道,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不是还有娟子送来的香蕉和菠萝么,够吃了,脚好点儿了么?”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会甘心情愿的留下来照顾自己,这让他很是感动。
“好多了,营长已经知道了你们打架的事情,肯定会通报批评的,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了。”他晾了一杯开水放到了床头,自己脚受伤的时候也是此人在照顾,他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行,我听你的。”他放下收音机,要不是这里有外人还真想抱着于凡亲几口呢,这两天一直躺在医院他又有下流的想法了,等出了院得找机会使劲干上几回。
“明天下午郭绫来照顾你,我得去营长那里汇报情况,惹了事竟让我来擦屁股,下次再也不帮你们撒谎了。”他恨铁不成钢的说,望了一眼对面病床上的林小华,但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顾卿可不乐意了:“干嘛让她来,能不能换个人,陈冬和娟子呢?”
“你是首长吗,还想挑人?陈冬这两天在菜地里干活没时间,娟子被派到橡胶园里去了。只有她能挤出时间来,你就别挑三拣四了。”
他挠挠头,苦着脸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两上回……后来我们就没怎么说过话,别让我和她单独相处,她在这我得别扭死。”
于凡呆了半晌,这才回过神,原来是因为那回二人好事被自己打断所以才闹成这种状况吧?
“哦……知道了,我想办法找别人。”
“我只要你,没时间就算了,我自己也能行的,别把你累坏了。”他伸出手,想摸摸对方的脸,却因为肩膀太痛只得作罢。
小白脸摇摇头:“别逞能了……林小华,你饿不饿?”他觉得把另外一个寻衅滋事的人丢在一边不管肯定不行,所以就顺便也照顾一下人家吧。
但顾卿则一脸不乐意,低声说道:“能不能别管他?”
小白脸瞪了他一眼,干脆起身走到了林小华床边。
“不饿,我吃过了。”同乡刚走,给他带了点儿吃的,但他真的很想上厕所,又懒得动弹。
“要大号叫我,我扶你去。”他温和的说,然后又回到了北京小爷身边。
“我想去厕所!”他孩子气的喊了一句,掀开了被子。于凡只得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慢慢的搀着他走出了病房,还顺手拿了几张草纸。
两人进了卫生间之后,顾卿就走到小便池边上,解开皮带,痛快的尿了出来。
“能走干嘛叫我扶你来?”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恨啊,他正想扭头就走,便让对方拽住了。
“等等……我出院以后找个机会干一次吧?”他厚着脸皮问,最近一直憋着实在太难受了。
“什么?”于凡一时间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见到他猥琐的笑容就会意了,脸马上红了起来,赶紧扭过身,不再看他。
“当天晚上我拿弹弓打松鼠给你吃,烤松鼠肉可好吃了,骗你是小王八!这么爽的事儿上哪儿找去?”趁着厕所里没人,他把手放在跨间做了个下流的肢体动作,随后便挑着眉笑了笑。
“你……疯啦。”于凡惊恐的说,好在这儿没别人,不然此人还不被当成流氓关进监狱?
他这才拉好裤子走出了卫生间,虽说上半身伤得够呛,可下半身却并无大碍,就算马上来一次也不成问题。
“于凡,别忘了等我出院啊。”他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强调,搞得走在前面的小白脸很不好意思。
“再也不许你提那事!”他狠狠的说,这是自己活了十八年来最大的污点。
但顾卿可不这么看:“又不是大姑娘还怕吃亏啊,就这么定了。”说完便捏了小白脸的细腰一下,哼了起来:“劈荆棘,战斗在敌人心脏!望远方、想战友、军民携手整装待发打豺狼,更激起我斗志昂扬!”
于凡只得自认倒霉,反正他是再也不能让对方得手了,两男的在一起那个啥太匪夷所思了,百分之百是耍流氓行为。但男的对男的能算耍流氓么?他开始糊涂了……
此时,躺在病房角落里的林小华胸中的这口恶气却还没出来,很明显,于凡也站在北京小子一边,而且两人的关系还相当不错呢。这回虽然背了处分,但他却心有不甘,该怎么才能把顾卿狠狠的整一次呢,得想个完美的计划才行。
☆、陷落
炎热的午后,在农场干部的办公室内,于凡正向领导们汇报情况,可能是因为撒谎,他整个后背已经湿透了。
“小于,顾卿是你们班的,又是宣传队的成员,应该对他加强教育,不能让这个小同志自甘堕落,成为落后份子。”场长老王三十出头,是位退伍军人,标准的山东大汉,脾气也比较耿直。
他的副手就是七营的营长名叫刘永强才二十五岁,某局级领导的儿子,此人比较刻薄,知青们对他的评价都很差,但又挺怕他的。
“那个顾卿就是个刺头,总是带头惹事,你要好好盯着他。”刘永强板着脸说,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连眼皮也不抬,这个地方的夏天太难熬了,他巴不得马上回北京去,老爸说过让他在这里锻炼学习,可这一呆就是两年,他真受够了!
“是,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于凡舒了口气,好在没有搞出人命,否则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于,你也要注意身体,它可是革命的本钱啊,不是要去医院给顾卿送饭吗,早点出发吧。”老王说道,这孩子也怪可怜的,明明就不是干体力活的料儿,却被送到这么艰苦的地方,唉,就算他想同情也是没办法的,小于的家庭成分不太好,爷爷曾经是经营纺织厂的资本家,所以即便有推荐入伍的机会也轮不到这种出身的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
“那我先走了,谢谢领导们的批评和教育。”他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长出了一口气,要是那家伙再捅漏子,他可是要跟着一起受罚了。
于凡刚走,刘永强就对老王说道:“场长,顾卿和林小华是不是处罚得太轻了?”
“嗯?”老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凉开水,但暑气难消,怎么今天这么热呢,晚上估计要下雨吧?
“据我所知他两在外面打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您这么轻的处罚会不会让他们更嚣张?”刘永强觉得七营的这些人实在不好管理,超过一半的人都未满十八岁,自律性太差,有时候就连他这个领导亲自发话也很难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得找个机会“杀鸡给猴看”。
“打架也是正常现象,不能打架的部队就没有战斗力么,你们七营的年轻同志干活还是不错的,这些孩子要好好做思想工作加强学习,一定能锻炼成革命的接班人。”
刘永强没再吱声,默默的走出了办公室,他看到于凡正和娟子亲密的说话,脸上掠过一丝不快的表情。
“营长。”娟子说道,她老觉得这个男的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对,总是想方设法躲着对方。
“该上工了吧?”刘永强问,他没觉得于凡这种出身不好又没背景的人能和自己竞争,只要他稍微放点诱饵娟子这姑娘就会上钩。
“嗯,我正要去园子里呢,先走了营长,于凡,别忘礼拜天去镇子上的事。”她已经约了郭绫一起去赶集,有个男人当护花使者自然不容错过,再说她对这个上海男孩也渐渐的有了好感。
“嗯,肯定不会忘的。”和这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很开心,在农场里受的苦刹那间都烟消云散了。
望着她离去的倩影他挑起了嘴角,可身后站着的男人却发话了:“你们这些新来的小同志要好好锻炼,努力工作,不要过早的考虑其他事情。”
他扭过脸木然的望着直属领导,半天没说出话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出一句话:“我去县城医院了,刘营长。”言外之意就是让自己离女孩子远一点么,况且他确实还没到谈恋爱的年纪,而且现在这种状况根本没办法给人家安定的生活,更别提以后要抚养后代了。
下午,顾卿正躺在床上闲得发慌,于凡就提着饭盒走了进来,但对方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起来似有心事。
“干嘛苦着脸,是脚疼么?”他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肚子早就饿坏了。
小白脸递给他饭盒,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垂着头道:“没事。”
“有事就说出来,反正这儿也没外人,林小华转去别的病房了。”他伤得比对方轻,下周就能出院,而那个倒霉的家伙还得再呆半个月。
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人,还挺不适应的,尤其是晚上静得有点儿可怕。
北京小爷边吃饭边说道:“下礼拜天有集市,要不要一起去?”
“娟子约了我。”他回答得平平淡淡,脑子里还想着那个单纯可爱的北京姑娘。
顾卿“哦”了一声,忽然没了胃口,这丫头开始主动进攻了,真是今非昔比啊。
“怎么不吃了?”见到对方放下了勺子把铝质的饭盒放到了桌上,他很奇怪,此人饭量相当于他的两倍,今天却连一半的米饭都没吃完。
顾卿抱着受伤的胳膊,闷闷的问:“你真喜欢她?”
于凡没有吱声,只是望着干净的水泥地面发呆。
“她家离我家就隔着两个胡同,我两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娟子的父母都是工人,家里就她一个孩子,以后能跟着你回上海么?”这个现实的问题马上就让上海知青如梦初醒,但他还是不甘心,便固执的反驳。
“你以为我们能离开农场么?”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没有未来的人,还谈什么回城?
到是顾卿苦巴巴的笑了:“我相信能,会有那么一天的。”
“回去了又能干什么,不能安排就业,又没办法继续上学,更当不了兵。”他揉了揉刘海,垂下了头。
北京小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呵呵,你还真乐观。”他可是完全失去了信心,因为越来越多下乡的年轻人都开始找各种门路逃离农村生活了,只有他们这些成分差,没靠山的家伙还得留在这儿和这片土地烂在一起。
“晚上别走了,就在这儿睡吧,天一黑病房就静得可怕,我都失眠两天了。”最近因为看了一些比较慎人的手抄本,他老是做噩梦,梦里老有黑影在追杀自己,他只能用尽方法逃跑,直到最后被吓醒。
渐渐的,天色黑了下来,从窗外吹进一阵凉爽的风,让屋子里各自沉默的两个人忽然间有了点儿精神。
于凡打开了病房里的灯,便望见顾卿靠在床头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就像他们初次碰撞之时一样的犀利,不容他回避。
“把门关上。”他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语气中却透着一丝温柔。
“你不热么?”小白脸显然没有察觉到此人的思维导向,但还是把病房的大门关了起来。
“护士今晚不来了,明天早上她会给我打吊瓶。”他强烈的暗示着,说完就脱下了裤子,朝于凡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