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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前，周融又一次警告亚伦：“别跟过来。”
亚伦受伤至极。宝石一般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精英的泪光。
“我的星星……”
周融很清楚这是真的，委屈是真的，受伤是真的，难过是真的，然而周融更清楚的是，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亚伦后面的报复会更凶狠残忍。
十年前他就很过分了，十年后呢？
不可能会更好，只会更糟糕。
就不该离开美国。
周融现在心情糟透了。手上的伤更是痛得厉害。估计不只是骨裂那么简单了。
“等我开完会。”周融最后妥协了，一如以往，十年前那样，“我会在英国停两天。”
“希望天气糟糕一个月。”亚伦亲了亲周融的脸颊，后者努力让自己不要躲开这个亲吻，“如果是一辈子，那该多好。”
“那么英国的农业一定完蛋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亚伦就如同年幼孩童一样发问，“我又不是种地的。”
有钱人。贵族。
就是这种东西吧。
眼前的这个就是那种东西吧。
周融糟糕的心情在下飞机去医院后达到了顶峰。
只要花钱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但是钱花得太多，超过了周融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希望自己买的医疗保险能报这部分的费用吧。
倒不是出不起这笔钱，而是这笔意外开支实在是让人心情糟糕。
这次，周融老老实实地打了石膏，虽然只是骨裂，但是医生还是让他别再做剧烈的运动。
“一周后再来拆石膏。”
之后一个月都别剧烈运动。
周融不愿意解释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情。然而糟糕的情况似乎到此为止了。
举办这次讨论会的主办方来医院了。
“施密特.魏茨泽克。”
来医院探访下飞机直入医院的青年看着就很靠谱。
不过周融还是看了一下他拿出来的身份文件。
虽然是德语，但是懂德语的周融依然看懂了上面的内容。
如他所说是没错，但是省略了中间名和特别明显的彰显身份截然不同的von……
贵族。
毫无疑问。
如果没有搞错姓氏的话，这人也许如名字所示的那样身家显赫。
当然，也可能是后面改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真大材小用。
刚刚打完石膏的周融拿着医院给他的止疼片，护士关切的看着他，询问他是否要现在吃药。
“不，我不吃。”
周融把药还给了对方。
“我讨厌止疼片。”
“这不是美国的止疼片，不会有上瘾症状。”施密特看向周融，他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值得信赖的气质。
只有从出生起就受过教育，得到过这样环境的人才会拥有这种气质。
非常讨厌的一点是，周融确实是清楚了解这种气质的。
感谢亚伦。
让人讨厌的亚伦。
不得不向他妥协的亚伦。
“不，我只是单纯的讨厌这个。”周融向对方笑了一下，然后准备打车去酒店，“如果您没有……”
“请让我来送您。”对方用了很流畅的英语，“抱歉，让人对这个国家留下了糟糕的印象，不过我们给每一位参加讨论会的邀请人都提供了医疗保险，我认为您花得医疗费用都可以在后续得到赔付。”
“那可真是……太好了。”
周融觉得将这个记下来。
他从来没参加过这么妥当的讨论会。
这有什么问题吗？
或者，对方想用这种方式让他别抱怨这个讨论会的问题？
周融还是上了施密特的车。
半小时的车程后，一路上没什么话说的两个人终于结束了这段尴尬的旅程。
“我到了。”
周融向施密特道了谢。
看到周融走进酒店后，一路上都很可靠的施密特才露出了微笑。
“你来了。”
.
.
周融付了两周的酒店钱，但是他却给姐姐打了电话。
姐姐很爽快的借给了周融在当地的公寓，还告诉了他公寓要是向门房要就行。
周融看了一眼自己租下的客房后，锁上了门，趁着夜色来到了姐姐的公寓。
和周融相比，周融的姐姐就更喜欢添置房产，尤其是在08年的金融危机后，她就更喜欢添加大减价的抛售房产了。
虽然有时候抄底抄在半山腰，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喜欢到世界各地玩，几乎每一个叫得上名字的城市都有她买的房产。
周融带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找公寓的门房拿了钥匙，和对方进行了身份确认，然
', ' ')('后拿着钥匙上了楼。
进了屋后，周融打开门，开了灯，看着公寓里面温馨的有些散乱的家具摆设，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靠在了房门上，休息了三分钟后，才起身去洗澡。
这个讨论会的时间非常长，和周融有关、或者是无关的议题也不少，周融参加的议题就一个，但是其他的议题也很有趣。
如果感兴趣，完全可以旁听。
周融决定把两周的时间全部花在这上面。
当然，讨论会第一晚的酒会上可以看到……被很多业内的大佬都关注的施密特。
施密特这个名字感觉太普通了。可他的姓氏足够闪闪发光。
周融的手打了石膏，作为场内比较倒霉的几个人，他跑去吃了点水果，拿了个纸杯蛋糕，看了一眼宴会内提供的香槟和……啤酒？
这里居然会有啤酒？
吃惊。
不愧是德国。
然后他准备溜了。
之后白天的讨论会上的内容挺有意思的，如果排除口音辨认的难度，大概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有趣的是，周融总是能看到施密特。
“周博士，您白天的演讲精彩极了。”施密特似乎对所有的参与者都保持了正常的关注，包括周融，他不来和周融打招呼反而会有问题，“不过我有个问题，您在会上提出的研究阶段……”
他指出了周融没提到的内容。
“您的研究已经有了足够能进行第一期临床实验的数据吧。”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周融露出了完美的微笑，“很抱歉，这已经涉及到了……”
“不，我只是好奇。”施密特问，“您的实验室还接受外来方的投资吗？”
“哦，”周融听到这个就打起了精神，他在计划能不能把简叫过来拉投资，“关于这个问题，我不负责这方面的讨论，如果您真的有投资的意愿……”
这几天的流言蜚语里，周融已经知道了施密特的身份了，这人确实是非常有势力的家族，反而姓氏太显赫，家族成员太多，显得过于太低调了。
比起他拥有的父姓的姓氏，他妈妈再婚的对象更加有名。
那可是就连他都听过的姓氏。
真了不起。
这人到底能撬动多少投资额啊。
周融没有去回忆自己之前的心里波动，对方只提供了意向，那么就姑且回个意向。
实在没钱，就掏空自己的信托基金吧。
周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您晚上有约吗？”
施密特发出了邀请。
“如果您不介意，我们晚上一起吃顿饭？”
“好。”周融觉得这个意向可能有加深的可能性。
这顿晚饭吃的真的很开心。
虽然周融第二天要去医院取石膏，但是不影响他今晚可以开心的吃一顿好的。
虽然不喝酒，但是气泡水也不错，晚餐出乎意料的好。
比起自己下厨房，去餐厅吃一顿也很棒。
周融当初念书的时候，不仅相当小说家，还沉迷各种德国的哲学书，一度要让亚伦和哲学书抢夺视线的地步。
那段时光真的很开心。当然，后续的发展简直糟透了。
周融和施密特聊了席勒、费尔巴哈、伽达默尔还有许多人，对方似乎也谈兴正起，甚至点了酒，更加畅所欲言起来。
然后，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你要叫代驾吗？”
“那不安全。”施密特捂住了头，“我应该……”他没说下去、捂着额头，发出了叹息般的呻吟。
“有钱人的烦恼？”周融随口问了一句，对方在他没注意的地方，露出了冰冷的眼神。
就像是刀锋上反射出的光。
“家族恩怨吗？”这次，施密特分辨出了对方声音里的调侃。
是开玩笑，不是试探。
施密特通过之前的时间确认了周融的情况。
拿着家族信托基金，从来没见过险恶的有钱人真实世界的大少爷。被照顾的太好了，以至于甚至见不到黑暗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让施密特过于想要得到了。
他从来没有得不到什么东西。
现在也一样。
“对。”施密特的回答听上去像是在透露什么家族秘闻，这和他之前的形象不符，这让周融有些犹豫。
不过，出于善意，他问：“德国可以用美国的驾照吗？”
“我想不行。”
“也对。”
周融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从这里到我的住处就走十分钟。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借你一个房间。”
十秒钟后，施密特才回答：“多谢您的慷慨。”
“哦，没关系。”周融回答，“反正你能付停车费就行。”
和周融走了三分钟后，施密特才说。
', ' ')('“这是我的。”他说，“我的产业。”
“？”周融觉得喝多了的男人真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哪一个？”
他当然知道施密特有钱，他自己就有个喜欢到处买房产的姐姐。
“从那家餐厅，到这个路口。”
施密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都是我的。”
“好吧。”周融安抚着酒鬼，“你的酒量太糟了……”他这句话没让施密特听见，“你喝醉了”那可是最刺激酒鬼的话，“你的，都是你的。”
“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
“周博士，”施密特看着周融，被他扶着上了楼，一直到跟他进了屋后，他才反手关上了门，“你也是我的吗？”
“滚蛋。”周融骂了一句，把浴巾丢到了他脸上，“快去洗澡吧，你个酒鬼。”
“好吧，”施密特抱着浴巾，还有周融塞给自己的浴衣（酒店款，是姐姐给可能共度春宵的男朋友们准备的），嘴里念念叨叨的就像是个真正的酒鬼一样，“那我是您的。”
周融不想和酒鬼再说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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